楚念安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什么,她想要慌忙的抓住,先前在街上唠嗑的两位中年大叔的面容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记忆中。
迷药,采花贼,官家调查,若是将这三点串联起来,该不会……
“现如今帝都令许多女子人心惶惶的采花贼事件,不会和王长贵有关吧?”
药瓶在楚念安的指尖转了一圈,她一开始还在好奇,这王长贵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堂堂的夜王殿下半夜来造访。
如此想来,倒是能解释的通了,查了半个多月的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委派洛煜珩私底下调查,绝对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洛煜珩眸光一凝,他先前倒小看了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洛煜珩刚要伸手去拿,却被楚念安巧妙的避开。
“等等——”
“怎么,你也想要?”
“那倒不是,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也不想要,可我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万一我给完你药瓶,你就立马把我给解决了,怎么办?”
刚刚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楚念安现在该考虑考虑怎么保命的问题了。
“那,你想怎么办?你也知道,你是生是死,无非只是我一念之间的问题而已。”
洛煜珩歪了歪头,饶有兴趣的说了一句。
其实楚念安说得不错,只有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人,才能永远保守住一个秘密,但是有一点,他洛煜珩虽然手染无数鲜血,却从来都不滥杀无辜。
他当然不会动一个和这案子不相干的人,他会这么说,纯粹是想逗一逗楚念安。
而有那么一秒钟,楚念安居然觉得这男人的样子有些可爱?
呸呸呸,她脑子是有坑吗,在想些什么瞎七瞎八的东西啊,这位可是个煞神爷啊,淦!
“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你也一样,从来都没见过我,等会儿我先出去,把九面玲珑还有里面的东西放在一棵树下面,那里位置偏僻不会让人看见,然后我走远了之后,你就可以拿东西走了。”
说话的时候,楚念安其实打心底是有些怂怂的,敢和洛煜珩这煞神谈条件,她可真是……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拿着东西开溜?万一你直接跑了,今晚我岂不就是白来一趟了。”
楚念安:“……”
小小的思考了一会儿,楚念安很快又道:“那就这样,你跟我出去,到那棵树底下,你亲眼看着我把东西放在树底下,放下之后我立马就走,然后你就可以去拿东西了,怎么样?”
“行。”
一个字,简单而干脆。
甚至让楚念安有些出其不意,看来这家伙也不是这么难缠啊。
忒不靠谱:呵,也不知道刚刚怂的人是谁,现在倒说起这话来了。
楚念安:哪都有你,可闭嘴吧你!
把九面玲珑带着里面的东西放到树底下之后,再一看洛煜珩,的确按照方才约定好的,和她相隔了差不多十步之遥。
“你你你,先转过去,等我走了你再过来。”
见楚念安这恨不得怂成一团的模样,洛煜珩忍不住失声一笑。
都敢半夜三更孤身一人来别人的宅邸中拿东西,胆子居然这么小?还是说他在这小子眼中的形象有些可怕?
“行。”
洛煜珩随声转了过去,不知道为何,他本是个处处小心谨慎的人,但在这人的面前,却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有时候觉得十分有趣,这一点连洛煜珩自己都还不自知。
“不过能方便告诉我,你家主子是谁吗?”
能拥有这么聪明有趣的下属,洛煜珩对于楚念安口中的“我家主子”,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又兴许他还认识也说不定?
但半晌,都无人应答,只有夜晚的风吹着树上的叶子在沙沙作响,偶尔还有昆虫的鸣叫声,在寂寞的回应着洛煜珩。
洛煜珩转过身去,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了。
“溜得倒是挺快。”
走到树下,除了九面玲珑,竹管和迷药之外,洛煜珩还发现了另一个小药瓶,与装着迷药的瓶子大同小异,只是瓶口的塞子颜色不一样罢了,上面贴着“面粉”两个字。
倒在手心中少许,还真是普通的面粉。
再看看手中的机关盒,洛煜珩顿时就明白了楚念安的用意。
这小子也算是……帮了他一把吧。
望着楚念安离去的方向,洛煜珩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希望,有缘再会。
“阿——切!”
快速换掉了一身夜行衣,回到了楚府的楚念安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玛德,这一晚上,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只求别让她再碰见洛煜珩了!
洛煜珩,可是她就算要拔掉氧气管,也想一脚丫子踹得越远越好的人……
惊魂未定的楚念安简直是欲哭无泪。
不过幸好鼠尾草是顺利到手了,接下来只要找到落羽花和蓝风铃,她手臂上的烫伤就有希望治愈了。
洗漱完了之后,楚念安将夜行衣藏在了床榻底下,终于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虽然现在都快要天亮,忙活了一整晚的楚念安并没有觉得十分疲惫,因为脑子中总有些事情挥之不去。
想不到这王长贵不仅劫毁了人家的药草,就连帝都的采花贼事件都和他有关系。
可看王长贵这样子,前者不值得怀疑,但后者就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了。
王长贵有这么大的本事?
何况那九面玲珑的机关,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并不属于王长贵。
用迷药将女子迷昏,而后偷偷潜进女子闺房,仅仅是为了偷取一些贴身的衣物,这恐怕有些说不通吧?
种种谜团串联到一起,让楚念安觉得一阵头疼,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现在就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对了,忒不靠谱,你说我要是能帮忙破案,是不是就能增加别人对我的好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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