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上贺闫回家以后,霍舒耘就跟他说了这件怪事。
“你说那人奇不奇怪,在咱们院门口站了好久,还往咱们院里探头探脑的,我看她不是找人就是找事。
可是问她吧,她又说自个儿只是路过。但她可一点都不像路过的样子,耷拉着个脸,像谁欠她几十两银子似的?”
“那人长什么样?男的女的?”贺闫一听这事,心里就有些担心,有点害怕是他以前得罪的人找上门来了。
结果霍舒耘说是个婶子:“颧骨高高的,比胡寡妇稍微富态一点,眼睛不是很大,看人的时候像带着钩子似的。”
反正霍舒耘对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
听她这么描述,贺闫想了好久,才从自己记忆深处扒拉出这么一个人。
要是村里其他的婶子,贺闫可能记得不是很清,但是这一个,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因为之前有那热心的大娘,想帮他相看媳妇,说的就是这位婶子的闺女。
只是这件事贺闫觉得没有必要告诉霍舒耘,因为他当时也不是很想相看,完全没有成亲的心思。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借口委婉拒绝,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没看上他。
如此最好,皆大欢喜。
只是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又找过来了。
过去的事贺闫没跟霍舒耘说,他只是道:“她要是没说什么事,那就别管她了,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院门关好。”
“我知道啦!”
这事儿说过之后,霍舒耘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转而又道,“我今天去车马行转了一圈,本来准备买匹马的,结果那叫一个贵。”
“马肯定贵啊。”贺闫笑道,“整个县衙里也才只有两匹马,一匹马给县令大人套马车用。
另一匹马养在马厩里,说是让捕快外出公干的时候用,但是我们也是轻易用不得的。”
自他成为捕快以后,县衙里的那两匹马,贺闫摸都没摸过。
不过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贺闫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场景。
那个场景就是他在给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梳毛,可是县衙的两匹马都是黑色的。
他从未见过白马,脑海里居然出现这种画面,真是奇怪。
贺闫摇摇头,把这突如其来的思绪赶走,说起了别的事。“今天贺燃也没过来找我,不知道他和蕊儿的事怎么样了。
说是要在镇上找个房子,然后给蕊儿搬家,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蕊儿怎么还没回来?她以前也在胭脂铺子忙到这么晚吗?”霍舒耘连忙问道。
天都黑了,按理说也该回来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有那么一个赌徒舅舅在,蕊儿若是想要安定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正说着蕊儿呢,外面的院门就被人拍响了。
“大哥嫂子,是我们!”是贺燃的声音。
听到人声了,霍舒耘和贺闫才安心下来,刚才真是担心贺燃和蕊儿被蕊儿舅舅找麻烦。
贺闫赶紧出去开门,外面光线昏暗,只看到贺燃和蕊儿两个人空着手回来。
手里没有拿东西,那就说明蕊儿没能把自己留在舅舅家的衣服什么的收拾回来。等贺燃和蕊儿走进屋子以后,霍舒耘才看见蕊儿脸上那两个通红的巴掌印。
“你这是怎么了?”霍舒耘惊讶道。
蕊儿捂着脸,只是哭不说话。
贺燃义愤填膺地开了口:“还不是蕊儿舅舅!蕊儿立了女户后,她舅舅虽然没有办法把蕊儿拉去抵债了,但他却让蕊儿的舅母去胭脂铺子闹事。
大白天的,蕊儿的舅母一进铺子就往蕊儿脸上甩巴掌,打完她之后就开始在那骂,闹的铺子都没法卖东西了。
我看掌柜也不是很高兴,晚上临走的时候,掌柜把蕊儿这个月的月钱给结了,还说让蕊儿在家多歇几天。
嫂子,你说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不想让蕊儿在胭脂铺子里干了?”
这让霍舒耘怎么说,人家好好地开店做生意,结果有人过去胡闹一通,是个人都会不高兴吧。
而且过去闹事的人和蕊儿又有斩不断的亲戚关系,蕊儿的舅母闹事不需要成本,高兴了可以去闹,不高兴了也可以去闹。
总不能蕊儿舅母去闹一次,胭脂铺子就关门一次吧,那人家铺子得少挣多少钱。于是霍舒耘只能委婉地说道:
“可能掌柜也只是让蕊儿暂时避避风头吧,而且明天上工的时候,脸上顶着巴掌印,也确实不太好看。”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蕊儿留在她舅舅家的东西到底还拿不拿?”贺闫问道。
“肯定要拿,一年四季好几身衣服呢,还有些零碎的东西。要是自己重新置办,还得多花不少银子,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她舅舅。”贺燃不忿地说道。
霍舒耘见贺燃这么愤愤不平,蕊儿却还在那哭哭啼啼的,内心顿时升起一阵无力之感。
大妹子,哭有什么用呀?
你要是能把自己的东西给哭回来,那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蕊儿只会在受欺负之后哭,只是白流眼泪罢了。
可是蕊儿又是贺燃认定的媳妇,霍舒耘和她以后必然是要做妯娌的,总不能不管她。
所以霍舒耘只能说道:“蕊儿要是没有换洗的衣服的话,明天可以先穿我的。今天天色已经晚了,就先不去她舅舅家拿东西了,明天咱们找个时间一块去。”
人多力量大,蕊儿舅母要是再敢撒泼,那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谢谢嫂子!”贺燃感激地说道。
蕊儿也跟着感谢。
霍舒耘扶着额头,心里无奈地想:可别谢她了,这两人感谢她一次,就得麻烦她一次。
这蕊儿的性子真是得改改,遇事就知道哭,总不能以后一直是她为蕊儿冲锋陷阵吧。
“别谢我。”
只要以后自己能立起来就行,也不枉费她三番五次地帮蕊儿出头。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摊几张油饼子。”霍舒耘说完以后,就转身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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