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一声嘶吼直刺长空。
我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抓着被角,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恐地盯着前方。
“你终于醒了!”陈意兰一把抓过我的手,“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三天了!”
“我……我的头好痛……”我一转头,便看见了陈意兰那关切的眼神。
陈意兰注视着我,微启朱唇:“我前天来你们店里找你,看见店门关着,还以为你们有事出门了呢。后面联系上张老,他说你还在屋里,我就打电话给你,打了几十通也没接,我迫不得已找人撬了锁进来,才发现你昏睡在房间里。”
张离插话道:“你这几天嘴里一直喊着青姨,但是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低头不语。是梦嘛?可是怎么会那么真实?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为什么这个梦,会直击我最在意也最脆弱的点?虽然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梦,但我到现在仍耿耿于怀。
“张老,我梦见我青姨了……她回来了,回来却是来拿刀子挖我的眼的!”
我抬头望向张离,心里五味杂陈。
张离却沉默不语。
陈意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吗?”
“没事,已经好了。就是那个梦……真是可怕。”
忽然感到有点冷,摸了一下睡衣,才发现早已湿透了,“我去换身衣服。”
我下床用脚摸索着拖鞋,胸口忽地又开始抽痛,而且比上次更加厉害。
三天过去,又来了!
“水……给我水……”
“啊?好,我去倒过来。”陈意兰手足无措地往外走。
“他不是要普通的水,是这种水。我已经给他配好了。”张离递过一杯水。
陈意兰喂我喝下后,我渐渐恢复了,苍白的脸也红润起来。我无奈地叹着气,“麻烦你们了,我这病……”
张离道:“无妨,倒是有一事蹊跷。你怎么会昏睡这么久?还做了那么匪夷所思的梦。”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茫然地摇头。
张离又问:“最近可有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没有啊,除了之前去拍卖会的时候拍了一个陶碗,买了一个小香炉,也没……香炉?对,香炉!”
我慌忙扯过床头的外套,掏出口袋里的香炉。
买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把它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张离从我手里拿过香炉,放在手上仔细端详着。
“这,这香炉是十二奇物之一!”
张离惊呼。
“十二奇物?”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回忆不起来。
“这香炉能趁人体虚的时候制造梦魇。而且,专挑你最最脆弱的点!”
“你还算命大的。传闻有些人一睡不醒,活活在梦魇中被吓死!说它是奇物,倒不如说是邪物!”
张离看了我一眼:“怕是你犯病了才被这香炉钻了空子。”
我微微点头表示赞成,确实,前一天都没事,犯了病之后就成这样了。
张离用手摩挲着那香炉,问:“你从哪得来的此物?”
我如实答道:“在一个古董摊上花一千块买的。那摊主年纪挺小,差不多才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张离却皱起了眉头,“这香炉本是奇货界六派的东西,怎么会到了那人手中?还被你用如此低廉的价格买了过来……”
屋内一阵沉默。谁都在思索,可谁都思索不出个所以然。
“小兰,我已经没事了,你就先回去吧。”我看着陈意兰脸上两个深深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那好,我在这守了几天了,确实累了。那我就先走了。”陈意兰没有客套。
见陈意兰离开,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衣服,在房间里换上。
张离突然说:“宁知,老夫有一事相求。能不能把这香炉卖给我?”
我不由一怔,“张老,你要这香炉干嘛,它这么邪乎。万一……连你也……”
张离说:“实不相瞒,我此番来找你青姨,就是为了十二奇物。”
“十二奇物?”我睁大了眼睛。
“条件你开,老夫一定全力满足。”张离诚恳地望着我,“这十二奇物对我有重要意义,所以……希望你能成全。”
我毫不犹豫地道:“张老,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要是还跟你讲条件,岂不是忘恩负义!这香炉你尽管拿去。”
“好!”张离拍了下手,露出笑容,“不过这东西十分邪门,我得稍稍作法,将这邪气控制住。宁知,你在屋里休息休息,我先出去买些作法的材料。”
我点点头。
其实我也好得差不多了,这病虽然发作时痛得厉害,但只要喝了那水,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就好了。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彻彻底底地摆脱这怪病的折磨啊。
我慢慢向柜台走去,才翻了五六页奇货谱,就看见张离走进店里。
只见张离手里抱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方木盒。
我瞅了瞅那方木盒,没见有什么奇特之处,便问:“张老,这盒子可有什么讲究?”
张离把盒子放在桌上,掏出香炉放了进去,“这是红木盒,用来镇邪的。”
话还没说完,木盒就开始颤动,并且把盖子弹了起来。
“看来还得施点法。”张离掏出桃木剑在左手中指划了一下,随后在一张黄符纸上写了个“封”字。
木盒没再动弹。
但是隔了没多久,木盒又开始颤动,而且这次连盒子下面的木桌也跟着颤了起来。
“怎么回事?”张离面露难色,随后有些抱歉地看向我。“宁知,还得借你的血一用。”
我没多言语,把手递了过去。
张离把黄符再次贴了上去。这次,木盒终于不再动弹。
“宁知,我早说过你天赋异禀。要是肯拜入我门下,我保你学有所成。”
我愣了一下,张离又扯到这件事上了,看来确实特别想收我为徒。
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天,我发现,他不仅技艺高超而且人挺正派,还救过我好几回。
也罢,拜入他门下也不会吃亏,反正技多不压身。
“好,我答应你。”
张离见我终于答应,喜形于色。
“日后我会慢慢将我一身技艺传授给你,你可要认真学啊。而且,你以后可不要再叫我张老,要叫师傅咯。”
我恭恭敬敬答道:“是,师傅。”
张离眉开眼笑:“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改口倒挺快。”
“老板,滚出来!”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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