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都城,燕南侯府外。
一大红花轿落地许久,可侯府却大门紧闭,任由喜婆怎么敲门始终都无人来应门,而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在指手画脚的闲言碎语着。
今个是燕南侯迎娶侯爵夫人的大喜日子,即将嫁进门的是莘国贵族之后有莘氏之女。
喜婆无奈之下走回花轿外,一脸愁容的喊着,“新娘子,你再等等,这侯府还是不肯开门,我再去催催。”
花轿里的晏新兰气的扯下红盖头,鼓着腮帮子深呼气,撩开花轿帘子,往侯府大门那看去,不由的喃喃自语,花轿都临门了,这燕南候竟然还无动于衷不出来踢轿门,简直是太过分了。
这是在刁难她不成?她可是太妃与王上赐婚于燕南候的,他怎么敢这么怠慢自己!难道就不怕王上与太妃怪罪?
“喜婆,你等等!”晏新兰撩着帘子冲走向大门的喜婆喊着。
喜婆回过身见新娘子怎么自己把红盖头扯了,赶紧跑了过来,“呦,新娘子,快盖回去,这多不吉利啊!”
晏新兰又气又急,提起红盖头盖回头上,嘴上喊着,“你去告诉侯府的人,我若进不了门,便回宫里去,索性是打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呗!总比被关在门外要好的多。”
才不会被他给刁难住呢,他不愿意娶,自己还不愿意嫁呢!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到这个世界里,怎么可能委曲求全嫁给他?
不过好在这原主的身份特殊,这门婚事又是先王与王上赐婚,且有太妃撑腰,那就得搬出点气势出来,看他pia不pia。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侯府的大门便开了,听到了吱悠一声大门打开的声音,晏新兰会心一笑,嘴里念叨着,看来这招果然奏效。
可她却不知道门倒是打开了,只是新郎官并没有出来踢轿门,就连侯府的人都未曾从那道大门的门槛里迈出来半步。
喜婆无奈之下只好从轿子里把新娘子背了出来,再背进侯府里。
初来徐国,哪里知道这里的婚礼有什么规矩,喜婆背着她进府就进呗,总归是能进入侯府了,也不枉在门外等这么久。
侯府里的人把晏新兰这刚过门的侯爵夫人给带至楽林别院安置后,随后竟直接打发走了喜婆。
坐在榻上的晏新兰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人来,更没听着再有什么动静,这心下一着急,自己个又把红盖头给扯了下来。
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往门边走去四处去查看,怎么这个别院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连只猫儿狗儿都没有。
走到院门那,左看看右看看,似笑不笑的气的肝疼,提着喜服裙摆,踮着脚尖冲着院门的方向就开喊了。
“这婚事,是王上亲自赐婚,我是你三书六礼做足了,明媒正娶回来的嫡妻,你承认也得认,不认更得认命,除非我犯了七出之条,否则,你也只能用抗旨亦或是造反来抗拒这门婚事,你以为不拜堂,不走形式就能蒙混过去了!若当真如是,我送你四个字……‘仕途堪忧’。”
明面上没人在这别院里,但相信这府里当家主事的人,一定会让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些话,就是故意喊给那些听墙角的人,也让他们把话传到嬴庸与太嫔的耳边,让他们认清形势。
喊累了也乏了,晏新兰转过身径直回了房间里,一头栽倒在床上,这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还挺晃眼,索性又把红盖头盖上了,既透气又遮光,不一会便睡着了。
而那些下人还当真是乖巧听话,把晏新兰喊的那些话一字不差,甚至添油加醋的传去了太嫔与嬴庸的耳里。
弥勒榻上,太嫔凝眉瞪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回太嫔娘娘的话,奴才们听的真真的,那有莘氏就是这么说的。”
苏艳曦站在一旁,心下窃喜,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俨然一副一府主母,冲下人摆摆手,“行了,下去吧,继续去监视着。”
见下人走后掩上了房门,苏艳曦才敢继续说话,“母亲,这有莘氏太目中无人了,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敢这般叫嚣,怨不得就连她的父亲都不喜欢她,若不是她生母娘家在徐国还算是有些名望,怕是有莘氏府早就在她生母死后把她赶出府去了。”
苏艳曦是太嫔的侄女,自幼失去双亲,太嫔便养在身边视为亲女,更试图想让嬴庸娶了她,只可惜,这如意算盘才打到一半,便有人捷足先登了。
所以,她一听说太妃与王上给燕南候赐婚了,这心里就恨得咬牙切,对于这被赐婚来的有莘氏之女不但不欣喜,反而十分厌恶。
太嫔微微眯眼,琢磨着有莘氏的那些话,虽说毫无教养可言,但说的的确是话糙理不糙,这事不能这么闹下去了。
她勉强着自己忍住不发怒,扭过脸瞧着侧边榻桌旁倚靠着看书的嬴庸,试探的笑问道,“庸儿啊,你说呢?”
半晌,嬴庸都未曾吱声,仍旧装模作样般的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太嫔瞧着嬴庸不吱声,扭过脸冲苏艳曦使了个眼色,苏艳曦心领神会,虽不情愿可也得面上帮着劝两句。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只想着先稳住王上与太妃,待那女人进了门后,再想法子让她被嬴庸嫌弃而休了她,到时候自己便能名正言顺的做侯爵夫人了。
“侯爷,左不过就是些无趣的繁文缛节,索性就忍忍,咱们把这形式走一遍,让人把话传去王上与太妃耳边,想来前些日子您与王上生出的嫌隙也就过去了,燕南侯府自然不会有事了。”
嬴庸合上手里的书,总算身子动了,端起桌上的茶杯,抚了抚茶盖,抿上一口茶,略有些讥讽的笑着,抬头看向苏艳曦,平日里对她客气,全因看在太嫔的面子上,当真以为自己不喜欢那有莘氏,她便能有机会做自己的夫人了?
“嫌隙!王上与本侯何时生过嫌隙,你虽然长在侯府里,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让母亲为难才是。”
说罢,便放下手里的茶杯起了身,头也不抬的走下弥勒榻。
苏艳曦瞬间便觉得委屈,苦着脸低头不敢再言语,扭过身匿在太嫔身侧,太嫔赶忙拉过苏艳曦的手,轻拍几下安抚着,又冲嬴庸喊着,“艳曦是无心的,往后她会注意的。”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