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都多久了,她怎么还不醒?”
泷城市,中心医院。
年轻的女子开口问道,她的脸上浓妆艳抹,只瞥了那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满眼皆是刻薄。
话里更是没有一点儿关心的意味,反倒是十分的厌恶和不耐烦。
“病人溺水时间较长,算是勉强捡回了一条命,想要醒来恐怕还要等……”
“呵,我看她啊,分明就是在装!不就是呛了几口水吗,至于快死了吗,矫情这东西都是惯出来的,我可有的是办法治她!”
好吵,怎么这么吵?
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不安分的动了动,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了病床上,也映在了女孩儿的脸上。
女孩儿巴掌大的脸庞,面色苍白,但却依然遮挡不住粉雕玉琢般的面容,反而还徒添了几分病态的美,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
谁,胆敢在她殿中喧哗吵闹?
冷蓁蓁倏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似有琉光婉转。
可入眼的那一刻,身着红色高定鱼尾礼服的女子,正怒目圆睁的看着她。
“呦,这不是醒了吗,我都说这贱人是装的了,野丫头从乡下回来一年,果然是长本事了,今天都敢把楠楠推下水了,明天是不是就该把冷家给拆了啊,一只狗被捡回了家,那还知道给看看大门呢,你也不看看你算是什么东西!”
话落间,冷凝雪便抡起了胳膊,她断定冷蓁蓁无法还手,便愈发的放肆。
可是这一拳还没落下,一道重重的阻力便随之而来!
冷蓁蓁一把便抓住了冷凝雪的手腕,力道一转,“咔擦——”一声,声音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啊啊啊!”
冷凝雪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脸都痛苦的拧成了一团。
疼,好疼!
刺耳的尖叫让冷蓁蓁皱了皱眉头,就像是在丢弃一件垃圾一般,顺手便将冷凝雪给甩了出去。
而正是这声叫喊,吸引了门外不少人的注意。
冷凝雪一个措不及防,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而她身上穿着的高定礼服本就料子薄,支撑不了冷凝雪如此大的动作,“刺啦”一声,裙摆硬生生的被冷凝雪给撑得稀碎。
残碎的那一头,刚好对准了门外!
冷凝雪一抬头,便见着门外一堆一堆的围观者,更是还有不少人看出了冷凝雪的身份,不约而同的拿出了照相机快速按下了快门键,闪光灯一下又一下,都快要将冷凝雪的狗眼闪瞎掉!
不过那些疯狂快门的人,却是一个比一个的趋之若鹜,面露贪婪,还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冷凝雪的身上不断的扫荡着。
大新闻,这可是大新闻啊!
要知道,冷家是泷城六大豪门之一,身后是整个冷氏集团,全球排名在七百名之内。
而冷凝雪身为冷家掌权人的亲妹妹,国际知名的插画师,漫画家,更是登过国内外不少杂志报刊,最近还有想要向时尚圈进军的意向。
冷凝雪本来就为人处世十分的高调,现在虽然是在医院中,但是想让人认不出来她这张脸都不行。
快门声,闪光灯,众人的面孔,以及那一张张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表情,一下子就让冷凝雪崩溃,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裙子,想要遮住关键的部位。
“不许拍了,都不许拍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拍我,都滚,快滚啊!”
冷凝雪歇斯底里,可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反倒是更加的提了他们的兴趣,让他们变得更加的兴奋。
等下卖给新闻社,一定是一笔十分丰厚的费用啊!
连题目他们都给想好了,就叫“知名画师不为人知的一目”,登上之后,明天绝对爆上热搜第一条!
很快,这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有大热闹来看,便跟着挤了过来。
一旁的医生也想拦着,可刚想将病房的大门关上,忽然间,又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大批的记者,连让她反应过来的时间都不给。
一大批人拿着摄像机,拿着麦克风,在一个劲儿的往里面挤,争先恐后,都生怕自己晚一步,就会错过了劲爆的新闻。
“请问您就是救治冷家小姐冷蓁蓁的医生吗,请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就像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冷蓁蓁将冷楠月推下了水,害的冷楠月小姐险些溺水身亡?”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您还要去救冷蓁蓁呢,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去救治冷楠月小姐吗?”
“麻烦多透露一下这里情况吧。”
“这里是病房,不是你们采访的地方,快出去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不要在医院里闹事!”
医生拼命的拦着,可是一个人哪里抵得过一群人?
刚拦住两三个,随后便又从另一旁挤进来了一大群。
而冷蓁蓁坐在病床上,这才一睹周围的场景。
她沉默了片刻,眸光亦渐渐暗淡了下去。
半晌之后,才发出了一声轻笑,却是那般薄凉。
就如同她那琥珀色的双眸,清透之中却带着几分冷意,放在一张病态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格格不入,倒是有几分厌世般的桀骜。
想不到,她堂堂一代盛世女皇,在位三年,将整个冥幽国从即将亡国的命运,扭转成为大陆第一强国,结果这还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就被身边的人下毒谋害,身死之后灵魂却夺舍重生?
冷蓁蓁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在原主的记忆中,叫做“医院”的地方,应该和她宫里的圣医馆差不多,都是来给人治病的。
在上午的世家宴会上,这副身体跟一个叫冷楠月的女孩,一同落入到深度达五米的水池中。
不算很深,但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也是致命的。
冷楠月第一时间被救上了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对她不断的进行施救。
冷蓁蓁却在水中挣扎着,直到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沉入水底,他们也都只是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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