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该是元绮燕让座儿的,毕竟司徒氏还是名义上的继母,但是沈修怀把她拉着她也无奈就只能坐着,所以司徒氏也不好明面儿上发作。
林夫人看到司徒氏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司徒氏责怪的看向沈修怀:“我在门口时也都听到了,毕竟是你的亲舅舅,血脉相连今儿你发达了,乃是正二品武官,现给你舅舅求个恩典又不是难事,怎这般推脱,可不伤了人心了。”
林娇娇此时也扬声道:“表哥还未归家时,父亲母亲便极为担心表哥在边疆刀剑无眼出事,现回来了却……”说着叹了口气,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沈修怀无情冷血,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帮衬。
这三个人唱戏看的元绮燕十分可乐,难怪今儿这林夫人突然来了,原来是有人出招啊。
沈修怀眉头紧皱:“官员调动之事,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心里烦不胜烦,但是面子总是不能显露出来的,元绮燕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算是让人先按耐下来,不要生气。
林夫人垂泪,“并不是让你擅自做主调动,你就在陛下面前给你舅舅求个恩典便可。”
司徒氏在一旁帮腔:“毕竟是一家人还是得互相帮衬着,毕竟以后修怀也是需要靠你舅舅家的啊!”
两个人一唱一和如不是场合不对,元绮燕真想给她们一人一针,这也未免太过于烦人了。
林夫人见沈修怀还是不为所动便一边说一边哭:“你舅舅不是实力有问题,只是时运不济,同等级的官员现在那一个不是高升了,就只有你舅舅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免受了多少人的白眼,现在你这唯一一个侄子也不愿意帮他啊!”
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闻着伤心见者泪啊!
沈修怀伸手揉了揉眼角,这一大家子没有一个省心的,让元绮燕非常同情他,“如果不是舅舅实力有问题,怎会坐在那个位置十多年,现在陛下是明君,定不会让真正有实力的人埋没了,所以舅舅为何不能升官,还是在自身找找问题。”
林夫人依旧不依不饶:“朝廷官员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陛下虽为明君但怎会每一人都会过问了,舅母在这儿就当是求你了,你舅舅在这儿位置上待下去,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说着就要跪下,还好一旁林娇娇扶住了林夫人,元绮燕眉头紧皱。
林夫人好歹是沈修怀的长辈,尊一声舅母,今儿如给沈修怀跪下,有心之人定会传到外面去。
那么沈修怀的名声定会大减,甚至还会说他因陛下恩宠而不敬长辈,百善孝为先。
普通人家亦会被官府所裁至,而沈修怀现在风头正盛,一旦传出不孝之名,定会被天下书生为不耻。
这年头最害怕的不是武官的刀剑,而是那些言官的嘴,就算是皇帝如有不德。
那些言官都能把皇帝说一顿,更何况沈修怀只是一个将军,她瞬间明白了林夫人为何今日会来,而司徒氏还想要插上一脚,真是用心险恶。
她想了这么多但是实际上不过一瞬,下一秒她就起身扶住林夫人,挽着林夫人的胳膊她委屈的道:“夫人怎可给夫君跪下,虽夫君如今是将军,但却也是晚辈,夫人给夫君跪下,先就是不孝,夫人是想陷夫君于不孝之名嘛?”
元绮燕软软的声音却硬是让林夫人和司徒氏吓出了一声的冷汗,两人隐晦的对视一眼后,林夫人讪讪的看着沈修怀解释道:“我……我怎会让修怀陷入不孝之名呢!”
而她说着已经被元绮燕扶到了座椅上坐了下来,她手背碰了碰茶杯眉头微皱看向服侍的婢子骂道:“怎侍候的,这茶水都凉透了,如何能待客呢!”
虽说是骂但是声音却无一点威慑力,就像是她刚刚说出的话并未有什么深意一般,让司徒氏松了一口气,觉得她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司徒氏捏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后眉头微皱又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后才道:“修怀,你舅母也是没办法才会求到你这里的,毕竟都是亲人你也不能这般无情啊!”
沈修怀皱着眉头想说什么的时候元绮燕突然拉住他的手点头同意道:“确实,夫君,舅舅舅母的日子定是很难过,不然也不会这般用孝道挟持你你一个晚辈,所以就帮帮舅舅舅母好不好?”
元绮燕的突然出声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沈修怀微微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她,但是于她的信任他并未开口拒绝,而林夫人虽不满意她说出挟持二字,但她能出声帮应她已是无比惊喜了。
元绮燕怎能真的帮舅舅提升官职,只是她看不惯林夫人的样子所以想落她个没脸呢,她轻轻叹了口气:“夫君虽得陛下赐宅院但还未侍弄好,且一介武官,也无什么积蓄,但这沈府继母多年维护,也算是有些家底儿的,既然舅母家已如此困难,不如便在这儿花厅挑选几件物件带回去,我想继母定是不会介意的对嘛?”
这花厅专门用来待客,司徒氏又是一个要面子的人儿,自然用的都是极好的,林夫人听到这话都懵了,她不是来要饭的啊!而林娇娇更是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以为我们是来要饭的吗?”
元绮燕无辜的看着她们:“刚继母不是说舅母一家如今十分困难嘛?”
司徒氏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而林夫人回过神来后,想拒绝,但是元绮燕怎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立马让旁边的婢子拿来盒子,然后亲自一边装一边解释,看的司徒氏心里直滴血,而林夫人脸色涨红。
就连林娇娇双目都气红了,这时换做是沈修怀憋着笑了,刚确实说是林家困顿,那么这些古玩花瓶确实价值不菲。
能用一些身外之物把她们打发了且落了面子,他自是开心的。
同时又觉得她这一副如小狐狸一般狡诈的神色简直太可爱了,也幸得她聪明,不然今日可能就真的落了司徒氏的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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