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已经到了走头无路的地步了。
男人身上散发着肃寒而又危险的气息,那一抹强冷的气场几乎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也让她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扔下去的感觉。
程一诺的心里满满的全都是不安与期待,她期待这个看起来如寒潭没有两样的男人,会有那么一点人情味,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让她回到女儿的身边。
司机没有启动车子,还在等着他的示下。
男人深邃的眼眸如猎豹子般裹视着坐在他身边,仅半米之距的程一诺,凌锐的眼眸里流露出一抹嫌弃之然,然后又朝着车外的某个方向望了望,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对着面前的司机沉声说道,“开车!”
司机得到指令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坐正启动车子,驶离。
程一诺长长的舒一口气,合十的双手没有放下,朝着男人一脸虔诚又感激的说道,“谢谢,谢谢!”
男人却是阴测测的睨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那眼神却是太过于高深与晦暗,让人捉措不透此刻他的想法。
手机响起,在这狭小而又静谧的车内,显的有些刺耳与诡异。
男人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声音沉冷:“说。”
就是这一个字,让程一诺浑身又是打了个战栗,怎么听着都觉得那么耳熟,好像在不久前才刚刚听过,同样隔的这么近。
“殷少,那女人跳窗逃走了。”耳边传来保镖有些自责的声音。
“跳窗?”男人凉薄的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刚毅的下巴如刀锋一般,微侧头,眸光定格在程一诺身上,沉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知道了。”
程一诺在接收到他那如猎鹰一般的眼神时,冷不禁的又是打了个寒颤,甚至于后背都有涔涔的冷汗冒出,心里更是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医院
程一诺几乎是跑着到点点的病房,她的衣服很脏,不止有泥渍,更有血渍。她的脸上有擦伤,头发很乱,就连跑步的姿势都显的十分怪异。
猛的推门病房门,然而里面却是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看到点点的身影。
她瞬间就像是疯了一般的大喊着:“点点,点点!”
然后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没有任何头绪的四下乱寻着。
“一诺,一诺,你上哪去了,我打你手机,怎么一直都打不通!”
程一诺刚转身时,在门框处与一护士撞了个正着。
“青姿,点点呢?点点去哪了?”程一诺一把揪住夏青姿的手,急急的问。
夏青姿在看到程一诺时,怔住了。
她这一脸一身的伤痕,怎么看都像是刚刚被人抢劫了一般。
夏青姿的眼里满满的全都是心疼,看着程一诺一脸急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程一诺摇头,“点点呢?点点去哪了?”
夏青姿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早上的时候,有人把点点转到了高级病房,就是医院最顶层的高级病房,然后不许我们任何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风从她的身边卷过,已然不见了程一诺的身影。
医院顶层
程一诺快速的从电梯里跑出,朝着那陌生的高级病房跑去,嘴里喊着,“点点,不怕,妈妈来了。”
病房门口,程一诺被两个保镖拦住,他们就像是两堵墙一般,将她挡住。
“我女儿在里面,你凭什么不让我进!我要见他,我要见她!”
然而,保镖可不听她的,依旧像两雕像一般矗立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变化。
程一诺想要强行进门,很轻松的便是被其中一保镖给撩倒在地。
顾不得疼痛,她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小母狮一般,只想冲进那一扇门里。
那里面,有她的女儿,她只是一个母亲,只是一个担心紧张着自己女儿的母亲。
“我要见我女儿,我要我女儿!”程一诺撕心裂肺的吼着,整个人几乎得于疯癫之中,只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用处,她依旧被拦在外面。
其中一个保镖的手机响起,“尹少!好,知道了。”
挂完电话转眸看向程一诺,面无表情的说道,“程小姐,请跟我来。”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他这般说道,程一诺瞬间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立马跟上。
并没有离开医院,依旧还是在顶层,保镖带着程一诺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装修的精致又高档,就像是富丽堂皇的酒店一般。
保镖将她带进房间后,便是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只有程一诺一人,头顶的水晶灯让她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更有一种置身于虚幻之处的不真实感,静寂诡谧的可怕。
她如同一只被人抛弃的,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一般,满满的都是紧张与不安,还有害怕。
墙上一面偌大的镜子,将程一诺此刻的狼狈与慌乱折射映衬的一览无遗。
看着镜子里如此凌乱又狼狈的自己,程一诺扬起一抹苦涩又无奈的笑容。脸上,身上,全都是泥渍与血渍,哪里还有她平时的样子。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你真决定这么做了?”里面的屋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似是不太确定,又似是征询着对方的意思。
里面还有人吗?
程一诺听到声音后,猛的回神,迈步朝着那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老三,你想清楚了。这孩子她才五岁,周岁还不到四周岁,而且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理想。真要从她身上抽取骨髓的话,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她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两说的。如果她撑不过去的放,那岂不是一命换一命,你的心里真过得去吗?”
一命换一命?
抽取骨髓?
不到四周岁,身体状况不好?
程一诺的脑子里回响着屋子里的话,怎么都觉得对方口中的那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她的点点。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多说,尽快准备手术就行了。”冷冽的声音响起,却是程一诺无比熟悉的。
房门打开,程一诺怔怔的站于原地,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望过去。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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