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致命伪装

深夜，白月光请洒一地。

“你别找了！云芝也就只有古时医书上有，现在医学中没有人能够证明它的存在啊。”

“不！我一定可以找到它！”

如梦似幻的镜像中顾云檀执拗的朝前走了，全然不顾身后男友洛凡的劝阻。

恍然间，天地又暗了下来，周遭的一切开始反转。

“小檀！小心！！”那是洛凡最后一声，之后他便坠入万丈深渊，最后一眼，他看向顾云檀的目光包含无限情愫。

“阿凡！”顾云檀惊然从梦中坐起。

悄然寂静的房间，只有夜风吹动门窗发出的瑟瑟响声，她深深喘息着，背后冷汗涔涔，那个梦从来到这个朝代后它就不断缠着她，每每回忆起洛凡救她时的景象她心中都备受煎熬。

他为了救她死了，而她的确找到了他要找到的云芝，但却被带到这样一个鬼地方。

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是尚书府的庶出小姐，名下还有个病痛缠身的弟弟，她一路精心伪装，才得以混进王府当侍女，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找到齐灵山的地图，万物皆归。”

这句话也频频在她梦中出现，她心中猜测，或许只要找到齐灵山，她就能回去。

顾云檀沉默地看着放在窗台上的那只花坛，在破晓的光与月色混杂中，云芝月白色的肉瓣更加晶莹剔透，似是散发着银辉。

“这东西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吗……”顾云檀惆怅地望着云芝，纤纤素手不自觉的地抚摸着，心中百转回肠。

***

清晨，晨露挂在新绿的枝叶上摇摇欲坠，顾云檀借着替司琴诊治，需要清修的名由将司琴房中的侍女尽数遣散。

“你别动，你总是动来动去，我画的可就不像了。”

铜镜前顾云檀小心翼翼地替司琴描眉，一旁还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罐。

“小檀姑娘，常言道画皮难画骨，你我是两个人，怎么能成为一模一样的人呢。”

顾云檀手法十分娴熟地用笔刷在司琴眼下描摹，随后又拿起一块粉白色的面团按在司琴下颌和鼻梁处。

“我可是坐拥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仿妆这种事情对我而言轻而易举。”顾云檀对她的美妆技巧十分有信心。

“美妆博主？……”司琴神情十分困惑，可当她再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目光不住一滞。

面前的她与顾云檀有八九分相似，倘若换了衣服，当真可以假乱真。

顾云檀顾不上司琴的啧啧喟叹，押着她的肩郑重道：“他今日进宫赴宴，你必须赶在傍晚太阳落山前回府，你知道的，倘若找不到你，你与我，还有你的家人，都难逃一死。”

司琴目光真挚，“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该如何，我自然知晓。”她换了顾云檀的衣装，掩藏不住的喜悦。

顾云檀一早就买通了后门的侍卫，她只告诉他是她自己要出门，所以侍卫收了钱也没有多为难。

司琴走后，顾云檀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桌上的摆件，每一个都是难得的精致。

“看来，王爷还真的挺疼爱她的。”顾云檀不自觉心中感叹，听王府下人说，戚景深没有正妃，王府中的确有些幕僚送来的姬妾，但他只留宿在司琴房中。

这也算三千宠爱集于一身。

房中只有顾云檀一人，无聊的时间长了，身子也开始犯懒，顾云檀便俯在桌案前小憩，想着过些时候司琴便回来了。

“咚！咚！咚！”

院墙外三声铜锣响震醒了顾云檀，猛地睁眼，窗外天际下一片殷红，火烧云卷噬天边的湛蓝，日头已经落山了，司琴还未回来。

顾云檀顿时心急如焚，不一定得回来，除非她不要命，对她的亲人也不屑一顾，得去找她回来才行。

正要起身时，倏然，门扉被人推开，一阵凉风吹来，桌案前的烛台被熄灭。

随后一阵滚轮声响起，屏风外响起戚景深的声音，“司琴。”

顾云檀心惊，她想开口说，却又如钢针刺穿喉咙一般，无法发声。

“王爷……”许久后，她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本王心中烦闷，你弹奏一首。”戚景深似乎没有发觉异样。

顾云檀微微一愣，弹琴？面前的确放着一把古琴，但是她的琴技水平实在……

“你在等什么。”屏风外戚景深语气低沉。

慌乱中顾云檀戴好面纱，俯身坐在古琴前，抬手，垂落的衣袖亮出白皙光洁的手腕，顾云檀屏息凝神。

下一刻，手指轻拨。

随即清亮的古琴入耳，行如流水一般，曲调和谐。

只是顾云檀十分为难，她只能凭借着小学上兴趣班的水平，演奏当时周董风靡一时的《青花瓷》。

一曲终了，收尾。

昏黄的夕阳光中，隔着屏风，顾云檀看不出戚景深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你弹得什么曲子，为何本王从未听过。”

“我……我随便弹得一首，追根溯源我也不知，只是曾在曲谱上看到过，觉得不错……”

戚景深摩挲着手中的珠串，开口道：“听侍女说，你身子好了。”

“不算全好，却是舒服点了。”

“那跳舞吧。”戚景深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不悦，些许烦躁，顾云檀心中揣测，难道是在宫中有事惹他不悦？

可顾云檀哪里会作舞，最近一次跳舞也只是在学院的毕业表演上的群体印度舞，可如今骑虎难下，她也能硬着头答应，“好。”

示意身边的乐师，乐师换了乐器，拿了把琵琶，随着琵琶的声响起，顾云檀舞动腰肢，手腕上的摇铃清脆声响起。

隔着隔着屏风的纱幔，顾云檀的身姿摇曳，光影交合下，她的转身抬手都十分妖冶。

“呵。”戚景深阴冷一哼，态度昭然，他的确在生气，可顾云檀不知气由何起，却又听他嘲讽道：“真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物。”

屏风后，顾云檀神情诧异，明明是他强令让她跳舞，如今却又说她是妖物，可她对她无可奈何，只能忍着气继续起舞。

乐曲声渐淡，戚景深突然开口：“到我身边来。”

顾云檀心中陡然一惊，整个人僵在纱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