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飘然入耳,风千雪猛然惊醒回神,才发现她正弯腰站在他床前,双手抓着他的被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姿势有些引人遐想。
风千雪迅速起身且退后一步,“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哪有一直盯着你看?”
“是么?夫人是想欺负我瞎,看不到么?”
风千雪:“……”
被他说中了呢!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若是夫人对我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的。”
“??”
考虑什么?要不要躺好献身从了她?
风千雪有些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将军,夜深了,你该睡了!”
说完也不看他,转身朝自己的软塌走去,忽听他在背后说了句,“风如歌今日来找你了。”
风千雪脚步一顿,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若无其事道,“哦?他找我什么事?”
“他说你下毒。”
这么直接的吗?
“他污蔑我。”
“嗯,我也是这么说他的,还把他赶走了。”
听他这么说,风千雪倒有些诧异,“将军竟如此相信我?”
“不,我相信他说的。”
“???”
风千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淡定下来,不过还是没忍住远远地瞪了他一眼,“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帮我?”
却听那人低笑一声,答非所问,“明日是夫人回门之日,还需小心才是。”
风千雪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按照天启习俗,明日她的确是要回一趟尚书府的。
怎么忽然有一种错觉:他今日对风如歌态度恶劣是在故意给她挖坑!
“将军笑的这么开心,可是在幸灾乐祸?”
南宫夜倚在床头,姿态慵懒的看着烛光下风千雪星辰般潋滟的双眸,戏谑勾唇,“怎么会?不过,夫人若是害怕,可邀本将军同往。”
邀?难道不是他本就应该和她同去?哪有新婚妻子一个人回门的道理?
风千雪直接回他一个白眼,“未免将军触景伤情,见故人而心碎,我还是一个人回去好了!”
南宫夜垂眸,低笑,“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
“哼!”
风千雪不想理他,翻了个身留一个高冷的后脑勺对着他,就听到那好听又欠扁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本书夫人才读到第七篇,今晚继续。”
“?!”
风千雪直接弹坐了起来,磨牙,“现、在?”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音色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现在是晚上,你、该、睡、觉、了!”
“可是,我不困。”
一包毒药下去,你就可以长梦不醒了!
“要不明天?”
“恐怕是,不行。”
风千雪:“……”他又瞎又残又可怜!南宫三岁!所以要听睡前故事!
如此在心中默念三遍,风千雪下床找到那本《江湖风云录》坐在被窝里念给他听。
念了一会,忍不住好奇,“将军为何对江湖之事如此感兴趣?莫不是,这江湖中有你的红颜知己?”
南宫夜沉默了一瞬,忽而轻笑,“我听闻,江湖有一奇女子,生的美若天仙,娇媚动人,奈何心黑手狠,奸诈暴力,是个祸害苍生的女飞贼,打家劫舍,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风千雪莫名的觉得这人依稀有些熟悉,却相当豪情的说道,“江湖本就豪杰辈出,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没有啊?这样的奇女子还多着呢!”
“哦?”南宫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挑眉,“巧的是,听闻此女子恰与夫人同名,也叫风千雪。夫人你说,有趣不?”
咔——
风千雪感觉有一道天雷凌空劈下,正中天灵盖,差点将她的三魂七魄都震飞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本尊?
他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这只是巧合?是她太心虚了?
本该是静谧宁和的夜晚,然而尚书府中人人自危,气氛压抑至极。
二小姐卧病在床,这还没治好呢,三少爷又昏迷不醒的被人抬了回来,大夫还在极力救治,夫人大发雷霆,就连鲜少发怒的老爷,今日也格外的吓人,弄的人心惶惶。
追风苑,风飞扬住的院子。
此刻院中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下人们端水的端水,捧药的捧药,行色匆匆的忙碌着。
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向面色阴沉站在一旁的风如歌,“回禀大人,三少爷的外伤倒是无甚大碍,坚持擦药,饮食忌口,一月左右便可痊愈,只是这内伤……”
风如歌背在身后的手蓦然紧握,“内伤如何?”
大夫额角的冷汗越擦越多,硬着头皮回道,“肋骨断了三根,内脏有轻微受损,左手臂骨折,手腕脱臼,右腿骨折,断了两根脚趾……”
大夫每说一句,风如歌的脸色就沉一分,到最后,已经是阴云密布,黑如锅底。
那个逆女!下手竟如此之狠!这分明是将人往死里打!
秦氏从风玉婉那边赶过来,刚好将大夫的话听了去,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两个婆子扶了起来,她却一把推开两人,扑到床前,抓着风飞扬的手哭的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儿呀!这是招谁惹谁了?啊?竟被个天杀的冷血无情的妖女打成这样?这是有多狠的心呐!才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她这是想要你的命啊!”
哭了一会,秦氏回头望着风如歌,悲痛欲绝道,“老爷呐!你倒是说句话啊!婉儿被她害的几乎毁容,扬儿又被她打的重伤昏迷不醒,她是要毁了这个家,毁了所有人才罢休吗?”
风如歌沉默着,一言不发。
秦氏低头擦眼泪,隐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光,“但凡念着一丝亲情,她也下不去这个毒手,她这是恨我,恨你,恨尚书府所有人,所以她要报复!现在是婉儿和扬儿,下一个呢?是我》还是老爷你?”
风如歌握在身后的拳头攥的死紧,额角隐有青筋浮现,一双儿女,被人蹂躏成这个样子,叫人如何能忍?
下一瞬,风如歌霍然转身,甩袖离去。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氏在后面喊他,风如歌却头也不回,大步出了院子。
看着风飞扬那鼻青脸肿,堪比猪头的一张脸,秦氏满腔恨意几乎要溢出眼底,“扬儿,你放心,娘一定会让那小贱人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