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遥缓缓地睁开眼睛。
“路遥,你醒来了?”
路遥的手臂半撑着身体,并不奇怪自己会在医院里。
只是,她没想到宋朝阳也在。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
她视线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难免有些失落。
“我是这里的医生,想不在都难。倒是你,一天之内来了两趟医院,你还跟我说席慕彻没虐待你!”
“他真的没有,是我自己……”
“算了,反正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就行。”
路瑶点了点头,心里又暖了几分。
“你现在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粥吧。”
“我不饿…”话音刚落,肚子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这是啪啪的打了她的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就知道你饿了,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粥!”
“谢谢!”
“咱俩之间的交情,还需要说什么谢谢吗?”
看着学长离去的身影,她竟然生出如果席慕彻也能这么对她就好了的想法。
没得到的时候,她只要能远远看席慕彻一眼都会很满足,可现在嫁给了他,她总控制不住想得到更多的欲望。
不一会儿的功夫,宋朝阳急匆匆的赶回来,额头上还冒着汗珠,“还热乎着呢,趁着喝吧!”
宋朝阳手中的粥还冒着热气,化作一股暖流涌入路瑶的怀中。
她已经许久未被别人这样关怀过。
所有的感动都化作了一句,“谢谢!”
宋朝阳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我都说了不用客气呢,我来喂你吧!”
宋朝阳舀起一勺粥,轻轻呼吸,感觉温度差不多,便递到了路瑶的嘴边。
路瑶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闪躲。
“怎么了?”
路瑶的脸微微泛红,“学长,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
宋朝阳也意识到这样做不是很好,将粥递到了她的手中,“那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
“学长,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忙吧,不如就……”
“没事的,我现在也不忙,倒是席慕彻才是真正的大忙人。”
他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路瑶说谎道:“其实中午他有抽空回来跟我一起吃饭,还关心了我的脚伤。”
谁知她的解释,反而让宋朝阳发怒。
他指着路瑶还红肿的脚踝,低吼:“于是他就把你关心到急性肠胃炎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是他故意让保姆给你做辛辣食物的?他不知道你从小身体不好,所以从来不吃味道过重的食物?”
宋朝阳的猜测几乎接近真相,这让路瑶不由心慌。
“跟他没关系,真是我自己要吃的。”她着急解释,没注意到手里的碗歪了,粥斜溢出来,顿时烫伤了她的手背。
“小心!”宋朝阳忙接过粥。
又拿纸巾想帮路瑶擦拭,路瑶却反射性缩回手,“我自己来就行。”
“学长,其实是我换了心脏后,就一直想尝试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我想尝试着吃一些辛辣的食物,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路瑶已经想好了措辞,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席慕彻带来不好的评价。
怕学长还不相信,路瑶赶紧转移话题。
她重新端起粥,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还不停感叹,“真好吃!”
看着路瑶无比真挚的眼神,宋朝阳再说不出质疑的。
等路瑶吃完了,陈姨也正好从家里赶来,宋朝阳这才告辞离开。
“要住院吗?”看着陈姨带来的大包小包,路瑶震惊不已。
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肠胃疼痛了,就是有些虚弱。
陈姨解释,“急性肠胃炎可不是小问题,今晚要留在这吊水,少爷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他了,他忙完工作后应该会过来。”
最后一句陈姨说的有些虚,但她想就算少爷不喜欢路小姐,路小姐住院了,他身为丈夫,总该来看一眼吧?
路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期待。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屏幕上显示爸爸来电,路瑶吓的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
她茫然看向陈姨,“陈姨你告诉我爸爸了?”
“我只告诉了少爷。”
“爸,是有什么事情吗?”路瑶这才松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不悦的声音,“你还说呢,嫁出去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家看看,难不成忘了家中还有父母吗?”
路瑶一敲脑袋,这才想起,自从结婚以后,再也没有回过路家了。
“爸,实在是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回去!”
只听父亲一声低吼,“我看你是忘了这个家吧!”
旁边传来母亲阻拦的声音,“好好的,你和孩子嚷什么呢?”
路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一手抢过他耳边的手机,心疼的说道。
“瑶瑶啊,爸妈也不是责怪你,但是你总要回门儿啊,这是最基本的习俗……”
“我之前不是回去过了吗?”路瑶有些疑惑,她明明回去过好几次了。
“傻丫头,你自己一个人回来叫什么回门?要带上席慕彻。”
“好,我知道了。”
路瑶知道不答应的话,爸妈说不定会亲自来找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但愿席慕彻会给她留一点情面。
路瑶的心中产生隐隐的愧疚,她竟没带席慕彻认认真真和爸妈吃过一顿饭。
“那我们可说好了!”
“好,我要吃东坡肉,要妈妈做的。”
通话濒临结束,路父不爽手机被抢走,也凑到话筒边跟女儿说话。
“瑶瑶啊,你画漫画要是太累,你就来爸爸公司上班,看你整天忙的,不见人就算了,还没空给我们打电话。”
提到漫画,路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爸妈说不再画画的事。
爸妈知道后,一定很生气。
小时候,爸妈想送她学舞蹈、学乐器,最后她执拗选择了画画。
如今她却为了席慕彻,放弃了。
“慕彻回来了,我先不跟你们说啦,爸妈再见,我回头再给你们打哦。”她语气故作轻松的挂断了电话,一滴热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她看了眼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的夜色,“陈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守夜。”
“那不行,吊水必须有人看着,不然容易回血。”陈姨当即拒绝。
她看穿路瑶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出门转悠去了。
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路瑶手里还握着手机。
她该如何,去和席慕彻说回门的事?
但,她已经答应了父母,总不能放了鸽子。
她想了千百种说辞,等席慕彻来探望她。
她就借机装可怜,恳求他答应。
万万没想到,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席慕彻也没来。
最后一瓶药水也吊完了,她不忍叫醒陈姨,也不愿按铃叫护士,自己拔掉了针头。
手背冒出血珠,刺痛袭来,可她不觉得痛。
那尖锐的长针,好像是从她的心口拔出的。
第二天,她毫无意外被医生臭骂了一顿,不过她可以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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