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得尽快给我答复,我瞅着对面酒楼人也不少,掌柜的若是不要,我可得送到那边去咯。”宋苓话音刚落,抬脚就要走,又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买买买!我买还不行吗!唉,这样,你先带二位去楼上雅间一坐,我去去就回!”掌柜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竟被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也只能招呼着小二带两人上楼细谈。
就在宋苓刚抬脚准备上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刺耳又尖锐的女声:“哟,这不是前些日子偷东西被赶出来的宋苓吗?!我没看错吧?”
宋苓心一紧,回头望去竟是同村的张寡妇,自己与她只是偶然碰见过一两次从未搭过话,原身那软烂的性格更不可能和别人起冲突,这是闹的哪门子戏?
“张寡妇,你在这乱说些什么?”郑大顺坐不住了,他是极愿意看见宋苓做成这单生意的,到时候说不定能带动着他家一起捞点油水,以后吃穿不愁。所以一见有人搅局,便立刻呵斥阻止。
“我说大顺啊,可千万不要跟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呆在一处,这东西,可是会传染啊!”张寡妇走上前去,声音越来越尖锐,还伸出两只手指捏了捏宋苓装罐头的包裹,嫌弃道:“不就是此破果子里头装了糖吗?卖四百文还真有人要?哈哈!”
掌柜的被人叫了傻子自然也是十分不开心,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只见宋苓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拍张寡妇刚刚碰过的地方,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张寡妇看到这幕气的手脚直发抖,上来就要推搡宋苓,却一下子被她的话堵住:“张寡妇,你有段日子没回村,对村里的动向到底了解的很清楚啊。”
众人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这不直接点出一个寡妇整日不着家,还跑出来做长舌妇吗?
可偏偏张寡妇本人还以为宋苓被唬住,语无伦次的夸她呢!
“那是当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要我说啊掌柜的,跟谁做生意可都不能和她们家,这宋苓的哥哥是村里出了名的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辈!”
这说的倒是实话,宋苓没办法辩解也根本没打算辩解,便面无表情的继续看张寡妇造谣生事。
“这宋苓也不是个好东西!前些日子跟她哥哥一起偷东西被东家赶出来,还和父母分了家!这样的人你也敢合作?”张寡妇冷哼一声,看掌柜的有些犹豫,正要添油加醋的再说几句时,却被郑大顺一声呵斥吓住了。
郑大顺此时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这张寡妇的鼻子就要开骂:“好你个张寡妇,你这三年五载的不回村里,编起瞎话倒是张口就来!”
“我怎么编瞎话啦?苍天在上,宋苓他哥手脚不干净的事,那可不只有一个人知道!”张寡妇喊着冤,伸手指着宋苓的鼻尖道:“宋苓,这事你认不认?!”
“宋光宗的坏毛病固然是真的,往日里我也好些劝阻他早日回归正道,可惜他非但不听,还要求我配合他在东家的物件里做手脚,我宋苓自是不干的。”
宋苓笑眯眯的道:“因为这档子事,所以我才被逐出家门。为了谋生不得已进城找些买卖。若张寡妇你实在对我哥的行为嗤之以鼻,可以回村当面教育他。”
“毕竟我如今也只是个挂名的宋家人,就连住,也是搬出来住到半山腰哩!”
宋苓言下之意就是,她和宋光宗可不是一类人,为了劝他都被赶出家门了,如今和宋家没有半点关系。怎么也连累不到她身上吧!
张寡妇看着局面被宋苓三言两语的逆转,还没想出说什么,就只见宋苓又开口道:“倒是张寡妇你,脑袋上的帽子布料可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到,我以前在周家当差时也只在周家库房里见过,莫不是…”
“莫不是从库房里偷出来的?不对不对,你对这等事如此厌恶,又怎么会自己去干呢?”宋苓疑惑道:“张寡妇,你这料子从何而来?”
张寡妇一下就慌了神,支支吾吾的想了半天,最后索性将帽子一拽塞入怀中,指着宋苓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没教养的小妮子,和谁学的在这血口喷人?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掌柜的大体看明白了这一出闹剧,心中对宋苓这镇定自若、条理清晰的模样甚是满意,再加上宋苓带来的东西的确新颖,便暗自定下和宋苓的交易。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寡妇这儿还没解决,又有一粉衫女子渡步出来,站到了张寡妇旁边。
看打扮宋苓也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女子便是以前在周家,与她一同侍奉大小姐周琪的丫鬟——碧桃。
宋苓记得书中写道,这碧桃一直与她不和。
先是因为周琪更偏爱她,碧桃心有不甘。后又因为宋苓这穷苦丫头出身竟然要嫁与许鹏举做妾,她着实接受不了,便处处与宋苓使绊子,刚才张寡妇出来闹的时候,这碧桃便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如今风评逆转,碧桃怕是想来填把火,这才缓缓现身。
宋苓心道今日这买卖怕是做不成了,不过好在这掌柜的诚心诚意的想要买,她为了以防万一也提前准备了地址,写在了一张字条上。
“这位姐姐说的是,没看见的东西可不能乱说。”碧桃捂嘴笑道:“就像当时苓丫头与她哥哥偷了东家的东西被发现时,跪地求饶的那般模样,可是不少人都看了去。”
“如今再见苓丫头,倒也像是换了个人,这般的伶牙俐齿。只是往日的你也是你,既然做了便乖乖认错,倒也不会再把你怎么样,现在在这里矢口否认,实在是让人唏嘘。”
碧桃一幅惋惜的模样看着宋苓,摇头道:“小姐见了你如今的这番模样,指不定要多伤心呢。”
宋苓见到碧桃时,心中大抵便有数了,她本以为是赵氏一家找来了寡妇故意捣乱,如今见碧桃出面,想要是周家也对她有所不满。
“是啊,小姐如此文雅和善,若今日见了你在这血口喷人,给我强扣一个偷盗的帽子,怕是要伤心好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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