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耗子睡过去之前,隐隐约约的说了好些话,柳清酒从里面挑了有用的进了耳朵。
她现下寄居的这具肉身,与她是同名同姓,家中甚是殷实,家主好像在朝堂上还是什么官儿...
那个官名儿有些绕口,柳清酒挠了挠头,发现她已经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那大夫人这般惧怕老夫人,想必这家主便是老夫人吧!
至于其他的兄弟姊妹们,都如何好,如何不好,柳清酒一概没记住,那些于她来说都不是要紧的。
最后的最后,这丫头好似还说了一句...她不是大耗子,她也是有名字的。
柳清酒略略思索了一番,她说的好似是锦...鼠?
她皱眉,这不还是耗子么?
醒过来的耗子,在摇摇晃晃的颠簸中发现厄运已成事实,哭唧唧的和柳清酒纠正道:“锦书锦书!不是锦鼠!我才不是耗子呢!”
颠簸行进的途中,柳清酒一向钢铁般的身体都有些不适应,她新得的这具躯壳身体素质太差。
现下晕晕乎乎的竟还有了些反胃。
这反胃的症状在锦书苍蝇般的嗡嗡啜泣下,愈加严重。
于是,柳清酒不得不分出更多的心神去安慰她:“你别哭了,既来之则安之,哭有个屁用?”
“我也不想哭。”
“那你还哭?”
锦书抹着眼泪哭:“可我不想睡男人啊...”
这是个问题。
柳清酒默了半晌,问道:“你今年多大?”
锦书:“八岁。”
柳清酒怜惜的摸了摸她头上稀疏的黄毛,道:“乖,谁敢让你睡,老娘剥了他的皮。”
嫖宿幼男,是死罪,嫖宿幼女在柳清酒的法典里,也是死罪。
锦书:“哼,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说什么大话呢!”
柳清酒在未进军营为国效力之前,也曾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那时的她上树爬墙掏鸟窝,逃课喝酒打群架,调戏邻家小哥哥,每一样她都做过。
回家之后,迎接她的是母亲的一顿毒打,每次被打伤了,父亲都会心疼的抹着眼泪给她抹药。
严母慈父,应该是21世纪每一个家庭的标配。
可在封建王朝的荼毒下,这些入了奴籍却又未成年的孩子们,却不配拥有幸福的童年。
柳清酒忘了反胃,她轻轻地搂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锦书,难得柔情道:“从今而后,我便是你的母亲。”
锦书蒙了,此生此世,这是第一个给她温情和拥抱的人。
正感动中,只听这个怀抱着她的女人又道:“来,叫娘——”
锦书:“......”
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她家小姐早就疯了不是?
马车颠簸着行至一处山林羊肠小路时,突的停下了,马车外有一男声高声嚷着:“大家伙该方便的方便去,该进水进粮的自己去前边的马车上取!”
有人应和之后,便是一阵远离马车的脚步声。
柳清酒猜测着,这人该是大夫人的心腹,也当是一个小管事。
正猜测着,那小管事便贼头贼脑的掀了马车的帘子,钻了进来,方一站稳便冲锦书恐吓道:“死丫头,给爷滚下去,不要扰了爷好事!”
这小贼一边急不可耐的解着衣衫,一边还为自己的主子说项:“就你这么个傻丫头,还妄想能嫁给五皇子,呸!”
“左右你这辈子都要在那勾栏院里过了,早晚也是便宜了别的男人,还不如先给黄三我睡一睡!”
他这猴急的模样儿,着实令柳清酒恶心,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锦书便像一只二哈似的窜了上去,死死地咬住了小管事的手。
那小管事吃痛,尖声嚎叫起来:“啊!!!死丫头,你给我松开!”
柳清酒也忙去拉开锦书:“锦书!松嘴!万一这人有什么腌臜病,通过血液传染给你可就不好了!”
狼崽子似的锦书好不容易被拉开了,那小管事舔了舔嘴角,狠狠地说道:“你不想活着,爷现在就弄死你!”
说着,他竟是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支匕首,咬着牙朝锦书捅了过去!
须臾间,锦书瞪大了小小的眼,眼瞅着即将刺在自己身上的利器,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她吓呆了!
眨眼间,本来在自己身后的大小姐,不知怎的一个晃身,竟然到了锦书身前,浓纤合度的身子竟是将瘦弱的她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保护起来。
那小管事龇出一口大黄牙,冲柳清酒道:“大小姐,你别急啊,哥哥呀,一会儿就好好地伺候伺候你。”
“黄三你大胆!”
即使被用匕首威胁,锦书也不忘探出小脑袋来忠心护主:“小姐,他就是黄管家的儿子!他和他爹一样都听命于大夫人和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
黄三咧着嘴笑了笑:“这年月,可不是好人当道,而是谁够狠谁就是老大!”
柳清酒觉得这句话很是在理:“说得好。”
“啊——”
马车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黄三不知道自己的右胳膊为什么在一阵剧烈的疼痛后,突然间就错了位,再也不听自己的使唤。
“你这是施了什么妖法?”大小姐明明弱的连多走上几步路都会喘,而且又痴又傻,这功夫又是从哪儿来的?
柳清酒笑眯眯地扶住了他的左手,:“抱歉,原来的看家本事还没回来,不然你也不用这么遭罪。忍忍哈!”
“啊——”
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黄三满脸冷汗的开始跪下磕头:“大小姐,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是黄三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眼瞎有眼无珠,您原谅我,饶过我这一回吧!”
柳清酒戏谑一笑道:“我本良民,可你和你的主子却好似都不把律法放在眼里,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行事,只怕你们这个世界里也没什么律法可言,既是如此,也好。”
她日后打起架来,杀起恶人来,也不用再束手束脚。
黄三鬼叫道:“和我没关系啊!我也只是听命于大夫人,谁让你不知死活的挡了二小姐的路!”
锦书不错眼珠的瞧着柳清酒细嫩白皙的手,她也没有瞧见她家小姐是怎么制服了这腌臜泼皮的。
可如何制服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泼皮的小命终于捏在了她们主仆手里。
锦书焦急的凑过来,拉住了柳清酒的衣袖:“小姐,你千万不能饶过他!小绿姐姐就是被他糟践死的,你得为她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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