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婆子在院子外喊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气得狠狠地踢了院门两脚。
林晓蹙了蹙眉,不悦地叫道:“谁啊?大清早的就在学鬼叫,还让不让人睡了?真是有病!”
林老婆子和黄秋菊听到林晓的话,顿时暴跳如雷,更用力拍打着院门了。
黄秋菊骂道:“死丫头,还不快把你娘叫出来?我们找她有正事,快开门。”
“哎呀!原来是奶和三婶啊,我还以为是鬼呢!”林晓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
“呸!你才是鬼!”林老婆子咒骂了一句,然后又让林晓开门。
林晓瞥了一眼被窝里的吴氏,勾唇浅笑:“我娘身子不适,今日就不陪你们去县城了。”
“死丫头,你肯定在骗我们,你娘那身子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可能有不适?”林老婆子根本不相信林晓的话。
林晓讥唇反驳:“奶,你自己是牛,可别把我娘也比作是牛,我娘身子弱得很,现在根本无法起床,你要去城里就赶紧去吧。”
林老婆子被林晓的话气得一张老脸铁青:“老大家的,老三出事了,你该不会不管了吧?”
林老婆子今天进城是想要花点银子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林晋民在牢狱里过得舒服些。
“我娘又不是知县大人,你让我娘怎么管?”林晓见昊氏从被窝里露出头来,在她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昊氏觉得林晓说得有些道理,微微叹了口气,又钻进被窝里。
林老婆子磨了磨牙:“她不去也没关系,让她把银子拿给我。”
“奶,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昨日才将我家全部钱财都抢走了。”林晓扬声道。
林老婆子闻言,那一张老脸如在七彩染色缸里染过一般变化多端。
“死丫头,你个贱骨头,你敢骂老娘是痴呆,你这是要上天吗?”
“奶,我可没骂你,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林晓知道林老婆子被她气得不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奶,那二两银子本来是用来给你买口粮的,既然已被你抢去了,那我们家这三个月的口粮就不用交了。”林晓又道。
林老婆子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般,顿时炸毛。
“那银子是你娘拿出来探望你三叔的,可不是用来抵口粮的。”
林晓“呵呵”笑了两声:“我们家现在是我当家,我说那二两银子是给奶的口粮那就是,若是你不识相,尽管来讨要口粮,到时候看看你还能不能要得到。”
‘你……”林老婆子险些被林晓的话气晕过去。
“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黄秋菊知道要不到银子,就催促起来,“咱们要是去晚了,还不知道那些狱卒怎么折磨相公……”
黄秋菊说着,眼泪汩汩流下。
林老婆子心中也记挂林晋民,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黄秋菊离开了。
“娘,我进城去买点东西。”林晓吃过早饭,想着进城买点猪大骨什么的回来,好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昊氏点了点头,提醒道:“那你避开你奶奶,免得被她看到找你麻烦。”
昊氏难得精明一次,林晓听着,笑着答应了。
林晓到了县城,买好猪肉和猪大骨之后,想起家里没什么调味料,炒的菜一点都不好吃,于是就朝着杂货铺方向走去。
杂货铺离衙门很近,买好调味料,她见衙门门口挤满了人,怀着一颗好奇心,走了过去。
林晓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总算找了个角落站住脚。
霍青山身穿官袍,威严而不失亲近,有条不紊地诉说着案情的发展。
死者赵丰年,周潭县巨富,名下有多间店铺,百名佣工,千亩良田,养活半个周潭县。三天前,赵丰年迎娶继室,置办酒宴邀请本地名流,宴后与短工林晋民发生争执冲突,次日便死在继室新房中。
赵万钱认定其父是被林晋民投毒而死,但经过霍知县调查一番,却发现林晋民并非是真凶。
“林晋民心思不纯,虽偷窃未果,但亦有损朴质民风,罚其为周潭县清扫街道十天,不得有误。”霍青山阐明案件后宣判道。
老林家众人欢呼成一片,林晋民更是感激涕零,对着霍青山磕头道林,如同再生父母。
林晓撇撇嘴,老林家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赵万钱对霍青山的宣判有些不满,质问道,“大人,既然林晋民不是凶手,那凶手是何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躺在堂中的尸体,又道:“家父已逝世三日,若是大人再不能替家父找出真凶,那草民只好去劳烦知州大人。……赵万钱话中透着浓浓的威胁,但霍青山却是一脸的淡然,丝毫不惧威胁。
他冷哼一声:“赵丰年乃周潭县子民,死在本县,此案就该本官审理,若你非要越过本官去劳烦知州大人,那你去便是,只是知州大人公务繁忙,不知他是否有空替你开堂问案。”
赵万钱自然知道知州大人无空替他开堂,要不然他早就找上门去了。此时,他闻霍青山这般说,只好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大人,你说家父不是被林晋民毒死的,可是发现了什么?”
霍青山对王多禄使了个眼色,王多禄立即将一个纸团呈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纸团?”赵万钱皱着眉头,看着那张纸,感觉自己仿佛被霍青山给戏耍了一般,“大人,你可别告诉我,这团纸是毒杀家父的证物。”
“此纸团上残留着毒粉,是在赵丰年的新房内搜查到,应该与本案有着莫大的关联。”霍青山徐徐道来。
赵万钱一听,立即对着公堂外的奴仆喊道:“把刘玉兰那个贱女人给我抓过来。”
霍青山闻言,并未出言阻止,而是伸了个懒腰,眯着眼,慵懒地趴在案桌上。
林晓看到他那副样子,脑中乍然想起她在现世养得那只小橘猫……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名叫做刘玉兰的女子就被押到公堂。
赵万钱一见到刘玉兰就让奴仆打了她两记耳光:“贱人,是不是你毒杀了家父?”
“大胆,此乃公堂之上,岂能容尔等放肆!”霍青山见状,怒拍一下惊堂木。
刘玉兰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膝跪地,颤声道:“大人,民妇没有给老爷下药,民妇冤枉。”
“刘氏,这沾着毒粉的纸团是在你衣袖里发现的,你作何解释?”霍青山端坐起来,神色威严地看着刘玉兰。
刘玉兰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是我……我。”
霍青山冷声喝道:“大胆刁妇,本官问你话,你为何闪烁其词?”
刘玉兰被霍青山这么一喝,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回大人,那团油纸原本包裹着的确是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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