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然莫名觉得顾管家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
“先去看看你家少爷的情况。”
走了一半便看到正在练剑的顾梓茵,动作干净利落,英姿飒爽,剑锋凌厉,果然虎父无犬女。
“大小姐是个武痴,一开始练武不打完一整套是不会停的。”顾管家习以为常,也没去打扰自家主子。
没多久便来到一处院子,四周种满青竹,绿意盎然。
还没走进便听到有人暴躁耍赖的声音。
“等等,我不是要下这的,一时手滑。”顾梓星抽回棋子,明摆着赖皮。
“将”司徒良笑着吃下另一个棋子。
“怎么会这样,太狡猾了。”顾梓星哀嚎。
司徒良注意到靠近的安然,抬眸看去,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少女一身暗红色罗衫,步伐摇曳生姿,姣好的脸颊挂着一抹淡笑,眼里细碎光芒璀璨如漫天星河。
有一瞬地失神,司徒良眸光一暗,有些暗恼自己的失态。
“江姐姐,你来啦。”看到来人,顾梓星抛下棋子,一脸欢快。
江安然朝司徒良微笑打招呼后看向顾梓星,“嗯,给你看看情况,服药后可有不适之处?”
一天不见,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好多啦,喝了药我居然睡得着了,没有再被痛星。”
顾梓星尝到点头,这次很是配合,没多久问诊环节便结束了,嘱咐了些注意事项便没大碍。
问诊环节刚结束便见顾梓茵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你们先聊着,我带这小子去喝药了。”
顾管家早就识相地离开,院子里就剩江安然和司徒良。
江安然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她写的药方怎么不知道患者的服药时间,这还早着吧。
“那接着下个病患?”江安然脑子转不过来,喃喃自语。
司徒良心里好笑,却没说出来。
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江安然这才发现自己说出口了,略微尴尬。
“这次多亏了小侯爷相助才能如此顺利,实在是多谢了。”缓过神的江安然按照一开始的打算说明来意,“正巧你也在,今日我便一道看看司小侯爷身体的情况。”
“江小姐不必介怀,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司徒良笑着伸出手。
温凉的指腹贴上脉搏,司徒良心神一滞。
江安然一脸严肃,脸色越发凝重。
“你这毒是幼时沾染的?”江安然面露震惊,眼里还有些心疼。
饮血毒的毒素随着日积月累漫布全身,毒素沉淀越久,发作时便会更加痛楚,也会更加频繁。
如果是幼时沾染的,他是凭着多大的毅力熬过来。
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医学奇迹!
江安然目光发亮地盯着他,就像在看珍宝。
别怀疑,就是在蠢蠢欲动想要剖析清楚,寻找缘由。
“嗯,有一年我确实快熬不下去了,是有人救了我一命,他在我身上放了一条蛊虫,两毒物,在我体内相互制约,我才能活到至今。”
“不过容丰国禁巫蛊之术,江小姐可要替我保密。”
司徒良很是坦然。
蛊术,这是江安然两世都没接触过的领域。
而且她刚刚都没察觉他身上竟然有条虫子,江安然的目光越发炽热。
“那人在何处?那蛊虫在你体内数十年?你可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如炮仗般一连三问不停歇,足以看出她有多在意。
被她这么盯着,司徒良似乎都觉得平日里感受不到的蛊虫都在躁动了。
没想到她竟然对蛊虫这么感兴趣,果然医者不一般?
“容丰国明令禁止巫蛊,那人的踪迹我也不知晓。至于这蛊虫便在我的心脉附近,以毒血为食,除了毒发的时候动静大,其余时候察觉不到。”
温软的手覆上手臂,司徒良一惊。
“它在这!”
江安然按住那微微鼓起的小东西,她能感觉到那是一条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跑了。”江安然微微皱眉,有些失望,“要是能取出来看看就好了。”
那便取出来给你。
这想法一闪即逝,快到司徒良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是自己的想法。
“它看起来很活泼,你可有不适?”
小小蛊虫似乎在游动,修长的手臂表层皮肤鼓鼓的,眼尖的江安然强忍着想要抠出来研究一番的想法。
她有些讪讪地放开人的手,眼里还有着浓郁的不舍。
“无妨,我已经习惯它的存在了。”
司徒良有些想笑,这幅模样就像小孩拿不到想要的玩偶,莫名的可爱。
“巫蛊之术是前朝残留的东西,向来是掌权者的忌讳,太危险了,你在外便是感兴趣也不能表现出来。”司徒良正色提醒道。
这个江安然其实也知道,原主也对蛊术很感兴趣,江神医在世的时候特别叮嘱过,这玩意不到特殊时候触碰不得,一旦沾染便回不了头。
记忆中的江神医难得没了和蔼的笑容,那是沉痛的郁色,仿佛在哀默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你放心,我心里清楚,这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江安然勉强收回炙热的目光,“你的病情特殊,我不了解蛊术的话难以解了这毒。”
司徒良突然笑了,“我会派人送些过去,江小姐可要安放好,这东西若是现世,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目光一亮,江安然殷勤地保证,“这是自然,待我熟背之后立刻销毁。”
两人就医蛊的问题聊得很融洽。
“看到没,主子待江小姐很不一样也,连这个都告诉她,我们是不是快有女主人了?”
“闭嘴,若是主子听见,你怕是想去北疆待上个把月。”
不远处放哨的两个黑衣人嘀嘀咕咕着。
愉悦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叶儿提醒该回去的时候,江安然才恍然发觉天色不早了。
告辞回了江府的江安然心里还是很雀跃。
她把江家藏书房的书籍翻找了个遍,找不到半点跟巫蛊有关的信息。
虽然是预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落遗憾。蛊术既然能用于医疗,可以救人,那么掌权人凭什么因为它的前朝遗物便抵触抗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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