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皇帝试探

“宴会已经开始了？看来我来晚了。”在宫女放好食物和酒水准备退下时，一道如Chun风般和煦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传进大殿，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一名摇着折扇的锦衣男子缓步而入。

“子衣，你来了，快，快入座。”一见到手持折扇步入大殿的龙子衣，端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立时展开了笑颜，赶紧招手让龙子衣入座。

龙子衣微笑着走到大殿中央站定，将手中的折扇一收拱手行礼道：“子衣见过父皇，皇祖母，母后。”

“嗯。”太后慈祥的笑着应了一声，皇帝则点头道：“来了就入坐吧，宴会已经开始了。”

“是，父皇。”龙子衣拱手应了一声，抬步走向了大殿中唯一的空位。

杜若发现，从龙子衣一进殿开始，整个大殿的气氛刹时就变了。不仅皇帝太后皇后变得高兴和颜悦色了，就连大殿中其他的千金小姐和众闺秀也都变得含羞带怯起来，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龙子衣一眼，然后又赶紧底下头，面色一片绯红。

呵……杜若微微一哂，看来她得到的信息没有错，这龙子衣果然深受京城众千金和闺秀的倾慕喜爱，而龙子衣对着谁都微笑以对的模样也活脱脱的像极了一个大众情人。

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杜若眸光转开，不经意见的看到了坐在云华身旁的应离。

虽然昨晚已经见过应离了，但在看到应离的时候，杜若的眸光还是忍不住了亮了亮。

应离今日依旧是一身碧色的锦衣，至于是不是昨晚那一身，杜若就不知道了。

真正让杜若惊讶的，是应离让人看着舒适无比如谪仙一般的气质。原本杜若以为云华就已经足够妖孽帅气了，但应离坐在云华的身旁，淡雅宁静的气质却丝毫不输于云华。

啧啧啧，先有云华和龙葵，后有应离与龙子衣，这京城还真是俊男美女云集的好地方啊。

察觉到杜若看他，应离抬起头，弯唇轻轻一笑算是回应。

昨晚离开时应离本来是想要道歉的，但他知道杜若不会接受他的道歉，而他又是半夜潜入的，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他明白，昨晚的事，他们都必须当做没有发生过。

在他转过身后，他与杜若便是素未谋面，不曾见过的‘陌生人’。而今日，是他与杜若的第一次见面。

看到应离冲她微笑，杜若眸光轻闪，收回了目光垂下了头。

对于杜若而言，应离是一个深夜潜入她家，目的不明需要警惕的陌生人，所以她没有作出回应，而是收回了视线。

“这次的宴会是为杜小姐所举办的接风宴，原本应该热热闹闹大肆庆祝的，但定国将军刚逝不久，朕心中沉痛万分实在难以高兴，所以就免了歌舞奏乐，希望杜小姐和众爱卿能够理解。”说着，皇帝将视线投向杜若，认真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只皇帝，坐在皇帝身旁的太后与皇后，以及大殿两旁所有人在听到皇帝的话后，都将目光看向了杜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是杜若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中，她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都奠定了众人对她的评价和认知。

杜若明白，皇帝故意没有安排歌舞，甚至将整个宴会都布置的清冷素净，并不代表他心中真的对父亲的死感到有多沉痛，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她和世人看的。

而皇帝的话，在表明他的态度时，也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所以，她必须慎重回答。

垂眸看着面前色泽鲜艳诱人的牡丹虾，杜若的嘴角浮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然后，杜若抬起头，面带悲痛与敬畏道：“皇上的一片苦心，臣女自然明白，臣女相信父亲在天有灵，他也一定会明白的。”

杜若的话，让皇帝呼吸一窒，心中有些愤恨。这个杜若，明白就说明白就好了，提杜仲那个死人做什么？

虽然心中对杜若提起杜仲有些不满，但面上并不能表现出来，皇帝只得绷着脸应了一声：“嗯，明白就好。”

坐在皇帝身旁的太后看出了皇帝的不自然，心下了然，当下便声音和蔼的开口道：“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先用膳吧。”

“是。”太后的话一出，无人敢反对，众人与皇帝一起应了一声，然后提筷开始用膳。

坐在杜若上首隔着两三个位置的龙葵见杜若不仅按时来到了宴会，还轻松的躲过了皇帝的刁难，心中暗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暂时作罢。

历来宴会都会有歌舞奏乐，这无歌无舞的宴会对在场的众人而言还是头一次，但因为有皇帝的话在，所有人都只能安静的吃着各自面前的膳食，整个宴会静的只剩下杯筷相击的声音，充满了让人压抑的尴尬。

皇帝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端起手边的酒杯，与所有人一起一敬了杜若一杯酒，隆重的欢迎她回京。

帝王的恩典，那怕只是一杯薄酒，那也是恩大于天了。

仰头饮下杯中酒，杜若唇角的冷笑一闪而逝，无人看见。

“哀家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休息了。”放下酒杯，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起身，准备提前离开。

这样的宴会，太后本可以不来，如今来了已是给了杜若天大的面子，是以此时太后提前离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是，恭送太后。”皇帝带着所有人一起起身行礼，恭送太后离开。

只是，在太后起身刚刚走出几步时，却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太后，太后！”

“快，快传御医，送太后回宫！”

太后晕倒是何等大事，一时之间整个宴会所有人都慌了，手忙脚乱的将太后送回了慈安宫。

太后被送回慈安宫后，御医很快就来了，皇帝与皇后守在寝宫里，其他人则在寝宫外等候。

杜若站在人群后，微微仰头看着慈安宫三个大字，眉心微蹙似在思考什么。

云华站在杜若身侧，凝眉看了她半晌后终是有些不耐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会迟到？”

“嗯？”杜若回神，转头不解的看着云华，随即又明白过来回答道：“我跟剪秋被引路的太监带的迷路了。”

说这话时，杜若抬眸看了站在人群前的龙葵一眼，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她初回京城，得罪过的人可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