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危

这时，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两个护士从唐婉和韩越身后推门而出，“30号病人唐如烟危重！手术抢救！”

两人立马站起身，唐婉焦急的问，“她怎么了？刚才不还情况稳定吗？”

护士往外冲，边急促道，“是并发症，病人肺出血了，可能要签病危通知，你们做好准备吧！”

唐婉软了身子，董宇城也愣在原地。

这时病床从病房内推出来，床上如烟闭着眼，身上打了不少绷带，孱弱单薄。

董宇城呼吸一窒，抓住了推她出门的护士，“手术……手术成功率大吗？”

护士皱着眉甩开他的手，“请你不要干预治疗！”

韩越两人这才看见他，唐婉面色复杂，韩越直接骂道，“董宇城，你来干什么，如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董宇城没管他，对护士道，“我可以请全球最好的医生来给她医治，告诉我你们的成功率，如果过低我不会同意手术！”

护士翻了个白眼，“就算你把上帝请过来都没用，病人需要立马治疗，耽误治疗她必死无疑！”

死。

这个字让董宇城浑身一震。

他看着护士将移动病床推进手术室，还没品味到心头的滋味，韩越迎面就是一拳。

“董宇城，你还有脸过来！”

董宇城一腔的情绪也无处发泄，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唐婉在旁边又气又急，“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如烟还在手术室里，你们也打算进去陪她吗？”

“我来替如烟教训这个没心的狗男人！”韩越满目赤红。

董宇城不甘示弱，“我和唐如烟的事情，还轮不着你来管！”

最后，他们是被几个男护士分开的。

唐婉捂着心口，“还不去看如烟吗？”

两人这才匆匆赶向如烟的手术室。

手术还没结束，他们脸上挂着彩，站在手术室门口两侧，活像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

五个小时候，手术室的门才被推开。

医生神色沉重，“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她脑部受损严重，醒过来的概率不高了。”

董宇城一向聪明，此时却难以处理这短短一句话的信息，“你……什么意思？”

“很抱歉，病人病理上已经进入植物人状态了。”

董宇城指尖轻颤，“没有别的办法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同情地看了三人一眼，“抱歉，我已经尽力了。”随后又道，“病人已经被送进病房，等会你们就可以进去探望。”

唐婉的泪水在那一瞬间流了下来，抑制不住情绪地捂住了嘴。

她的丈夫成了植物人，现下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成了植物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身为医生，却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大颗的泪水滚落在脸颊，唐婉忍着悲痛，“多谢。”

韩越满眼都是红血丝，一把揪住了董宇城的衣领，“董宇城，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放手。”他微微抬眼，凌冽的眼神像是一把刀。

可韩越却不在意他的威胁，“你就是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伤害的如烟！”

“我再说一遍，放手。”他一字一句地重申，宛如咬着牙根。

他从没想过唐如烟会变成植物人，他还没折磨够她呢，她怎么可以……

胸腔里像被人打了一拳，闷闷地疼。

“你们要打架，请出去。”唐婉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董宇城冷眼扫了韩越一眼，走向病房。

推开门，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眼底是一片青色，像是在提醒他，这是他的折磨。

他从来不怜惜唐如烟，总是随心所欲，变着法地不让她好受。

他还记得，她在首映礼上撕心裂肺的嘶吼，哭着问他自己算什么……

关于她的回忆一幕幕地闪现在脑海中，他闭了闭眼。

唐婉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贴在脸上，“如烟，如烟。”

她只是轻声唤着，似乎唐如烟只是睡着了而已。

“你为什么这么傻，如烟……你醒来好不好？”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她的手背上，但是床上的女人依旧没有反应。

董宇城干脆别过脸去，他看不得她毫无生机的模样，心里难受的紧。

“如烟，对不起，我应该陪你一起走的。”韩越忍不住想去抚摸她惨白的脸，“最起码还有我陪着你。”

他很后悔自己没有陪同，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听着两人的声音董宇城觉得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烧的他十分焦躁。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恨她入骨，恨不得她生不如死，为何现在却又隐隐地心疼和内疚。

是她害得大哥变成植物人，她得到这样报应也是罪有应得，自己为什么会心软？

“如烟，你醒来看姐姐一眼好吗？”唐婉摩挲着她的手，“你一直那么懂事听话，你听姐姐的好吗？”

韩越看着都不忍心，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如烟一定会醒来的，她只是太累了。”

这句话是安慰唐婉，也是安慰自己。

如烟一定会醒来的。

唐婉偏过头去擦着脸颊，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董宇城心里不是滋味，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给她，“擦擦吧。”

他的声音称得上温柔，唐婉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青色的血管衬着冷白的皮肤，手指修长好看。

她的目光从手往上移，定格在他英俊的脸上。

他在镜头前一向是完美男神，此刻有些颓丧，头发微微凌乱，眼底也有些红血丝。

这样一个绅士的男人，为什么不愿意分一点点的温柔给唐如烟呢？那么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了。

四目相对，他移开了目光。

“宇城，你真的就见不得如烟好吗？”她的眼眶又红了，定定地看着董宇城，“我知道这几年她受了很多委屈，但从来不跟我说，她从来都是笑着说没事，可我知道她一点都不快乐，甚至很痛苦。”

董宇城折磨了她四年，从身体到精神。

这四年来，他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在外人面前也没给过她尊严。

他怎么能那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