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翠竹也被这一幕吓傻了,但想到苏叶的医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二皇子!赶紧让小神医试试吧!”
闻言,李瑾年一把松开苏叶的脖子,她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见李瑾年双眸一沉,冷声道,“若是医治不好,必将你碎尸万段!”
他眼中一片薄凉之意,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苏叶挣扎着站起来,大口呼吸了一下空气,这才急匆匆朝着床榻前奔去,迅速的为柳秋瑾诊治。
医者仁心,饶是李瑾年他们如此对待自己,却也抵不过心中那所谓的医者本心。
银针迅速在柳秋瑾身上落下,没一会儿她便如同刺猬一般,却还不见人醒来,暗中紫玉忙让人去请了御医。
待到御医匆匆而至,苏叶已然开始收银针。
刘御医,向来只给皇帝看诊的,若非此次二皇子妃病重,也断不会前来。
他有些恼怒的扫了苏叶一眼,迅速的为柳秋瑾诊脉,接着怒道,“简直胡来!二皇子妃产后血崩,身子羸弱,如何还能这般下手?”朝着那二皇子扫了一眼他继续道,“迅速准备熟地黄、当归、白芍……翻炒煎药,让二皇子妃服下。”
苏叶知晓这刘御医所开乃是八珍汤,倒是补气益血的好东西,但如今二皇子妃这模样,怕是虚不受补,只会更加严重,“如今让二皇子妃醒来才是要紧事,这般大补怕是会虚不受补,让身子越发不妥。”
“够了!”李瑾年咬牙切齿道,“若非你的误诊,二皇子妃如何会这般?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苏叶压根没想到李瑾年竟然这样好坏不分,顿时又急又怒,被几个侍卫拖出去还不忘规劝那刘御医,“二皇子妃如今的身子,受不得大补啊!”
……
当苏叶昏昏沉沉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在柴房之中,身后剧痛无比,那三十大板力道极重,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后背延至臀部,都是剧烈的疼痛感,隐隐间察觉到身后的衣裳被鲜血浸透,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会伤口感染,引起高热。
思量间,她挣扎着拿出了消炎止痛的软膏来,用极其别扭的动作缓缓为自己涂上。
一张脸色已然毫无血色,一双眸子下意识望向门口,二皇子妃……现在如何了?
想到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乃是A省中医研究院的院士,多少人想要重金求自己看诊,哪怕是医学博文上,也对自己诸多推荐,但如今……自己想要在这个时代救治一名妇女,居然都要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来。
她并非毫无医德,但她怕的,就是受尽这一切之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能活命的病人,被人误诊作践至死,那样她无法心安。
行医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心,但如今……竟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皇子妃被人那般祸害了去。
芳落院内。
“小神医那边,可要让人去瞧瞧?”到底翠竹是见过苏叶医治二皇子妃的,对于她的医术自然无需置疑,心中因着挂念主子,所以便被那苏叶看重了几分。
本也是跟紫玉小声咬舌根的话,未曾想被一旁的李文元听见了。
他冷声道,“瞧什么?若非是她,瑾儿何必遭此大劫?”
饶是李瑾年身边的护卫也小声劝慰此事,“若是人死了,丞相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原本李瑾年对那长孙墨便诸多不满,此刻再经此事,脸色更是阴霾,“交代?死人也能给个交代。”
两个丫鬟听得这话,当即觉着后背一凉,却是不敢再开口了。
柳秋瑾幽幽转醒,只觉得身上莫名的疼痛感,腹部更是不适,一双眸子虚弱的看向众人,却未曾发现那抹倩影。
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李文元忙迎了上去轻声道,“瑾儿,你可算是醒了,还得多亏了刘御医让人灌了您八珍汤,这才让你捡回了一条命啊。”
此刻柳秋瑾虽说已然醒来,但却觉得腹部的疼痛感越发不适,似是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不由轻声道,“孩子……”
见此,一旁的李文元忙将孩子抱在她身边,柳秋瑾用尽了全身力气,轻轻摸了摸那孩子的小手,脸上勾起一抹淡笑,只是那笑容让人瞧见了却莫名觉得疲惫不堪,像极了回光返照的模样。
“二皇子妃……厨房备了小米粥,您可要用些?”翠竹倒是将刘御医的话记在心上,让人早早的熬制好了。
小米粥补气血,如今二皇子妃喝下,最好不过了。
谁料柳秋瑾却是疲惫的摇摇头,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唤了李文元,“……二皇子,这孩子像你,日后……您定要好好照看啊。”说话间,她已然觉得被褥之下,丝丝凉意传来,似有什么抑制不住的奔涌而出一般。
李文元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身子虚弱,才会如此,忙握住她的手,“瑾儿,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要一同照看的。”
“……好。”柳秋瑾说完,被他握住的手突然无力的滑落下去,眼睛一白,再次晕死过去。
“血、有血!”身边伺候的紫玉顿时脸色一变,指着被褥上的鲜血失声叫了出来。
众人目光顿时被那被褥上的多多红花吸引,李文元大着胆子一把掀开被子,床榻之上已然被鲜血浸透了大半。
边上本是打算等着被赏赐的刘御医却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为柳秋瑾诊脉,诊脉之后却是脸色彻底一白,直接跪了下来,“二皇子妃血崩难止,还望二皇子节哀啊!”
“二皇子妃!”一旁的紫玉见此,顿时跪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哀嚎起来。
翠竹与她都是跟着二皇子妃陪嫁过来的,二人打小便陪在主子身边,如今却告诉她们,主子……这让她们如何能接受?
“二皇子!二皇子让小神医试试吧!小神医一定能医治好主子的,让神医试试吧,奴婢求您了!求您了!”说话间翠竹疯了似的磕头,没几下额头便渗出血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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