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但刚翻到一半到底是有些不忍起来。
想到方才他的拼杀,身临险境还让自己跟上……
好看的秀眉皱了皱,重新来到他身边,掏出一颗药丸来给他塞进嘴巴,“一命换一命,我可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苏叶重新翻身上马,马儿撒丫子跑了起来,差点儿将本就强忍剧痛的苏叶送上西天。
没跑多久,苏叶便彻底没了知觉,双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
丞相府,书房。
长孙墨听得那人的禀告后,嘴角才勾起一抹弧度,“下去吧。”
李瑾年如今中了断魂散的毒,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那青衫男子才刚推门出去,一个身着褐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才走了进来,满脸恭敬道,“相爷!”
长孙墨收敛嘴角的弧度,言语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那贱丫头醒了?”
“醒了,如今丫鬟柳儿正在伺候着。”中年男人在相府已经待了数年,一步步才坐到了管家的位置,心思狠辣,不知道手中染过多少人的鲜血。
长孙墨淡淡点头,身上的凉薄之意又多了几分,“先留着吧,还有用。”
届时李瑾年的尸身被发现,倒是可以将这贱丫头推出去让皇上泄愤。
李瑾年手握兵权数年,不知收敛,早已成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如今自己这般,倒是帮皇上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儿了。
长孙安听得这话,忙点头,早已将相爷的心思猜个清楚明白。
三皇子一死,皇上必定会大发雷霆,既是为了寻长孙清叶而死,那么一命换一命也算是理所应当了。
……
苏叶醒来后,便被柳儿伺候着,喝完了汤药才细细打量起了这房间内的陈设。
檀木圆桌、暗纹雕刻梳妆台、以及自己正躺着的黄花梨床榻,陈设虽说没二皇子府的华贵,却也算是上陈货色了。
方才听丫鬟柳儿说,此处乃是丞相府。
不是说长孙墨对这个私生女极其不喜吗?怎么会让她住在这样好的地方?
正当苏叶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黄莺般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个身着米白色云锦牡丹刺绣衫裙,身披蓝色对襟暗纹大袖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与发髻之上的黄金蝴蝶对簪呼应,让人觉着美不胜收。
还不等苏叶开口,她便笑意盈盈的靠了过来,轻轻牵起苏叶的手,淡声道,“早就听父亲说起我有个妹妹,如今才算是见着了。”
妹妹?
苏叶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女子身上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贵气,她笑容诚恳,面容和蔼,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极其亲切的感觉来。
瞅着苏叶这般模样,女子温婉一笑轻声道,“我是你长姐啊,日后有我护着你,不会再有旁人欺负你了。”
一旁的青衣丫鬟,也柔声开口,“二小姐之前受尽磨难,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苏叶只觉得面前的一幕,似梦似幻,让人无法信服。
回忆中,长孙清叶这个女子并不受宠,自小与母亲在乡下长大,若非是母亲病死,丞相府也不会将她接回。
如今这一切……倒是好玩了。
“长姐。”苏叶柔声唤了一声,动作有些无措,一双眸子怯生生的看着四周,像极了一只纯净的怕生兔子。
长孙婉容将她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越发满意了几分,“方才大夫已经为你看诊过了,你额头上的伤口虽说骇人,却也没有大碍,好生养护不会留疤的。至于这背上的……”顿了顿她才继续道,“也是没有大碍的。”
苏叶本也是医者,自然知晓这些,不过这背上……方才涂抹的那药膏虽说清凉,但她却并未觉得那疼痛有丝毫减轻,看来这相府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好玩呢。
“多谢长姐,小妹愚钝,日后还要长姐多担待才是。”苏叶淡声开口,神态间透着一丝莫名的胆怯。
长孙婉容极其满意她这表现,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继续寒暄了几句方才离开。
……
待她离开后,苏叶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扫了一眼四周的陈设,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如此好生安置,长孙墨究竟要做什么?
御书房。
身着金黄色蟒袍的帝王放下手中的黑子,抬眸瞧着对面身着绣着祥云图案白衫大袖的男子轻声开口,“你这棋艺生疏许多了啊。”
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出尘的气息,似与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一番,待他开口,更觉的让人如沐清泉般,“皇上胜了。”
李衍一双眸子中闪过一抹得意,不动声色道,“三皇子一事,爱卿如何看待?”
男子东方默泽,约莫二十上下,却因一身观天的本事深受皇帝看重,担任景国国师,尽享景国上下百姓、官宦、权臣的尊敬。
闻言,东方默泽仍就神色淡淡,似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一般,“昨夜臣夜观天象,四象移位,玄武星末,怕是三皇子,命中有此一劫。”
帝王向来知晓他看星象的本事,不过若是李瑾年出事……,面上不显,帝王继续道,“若依国师看,三皇子此劫如何?”
年轻男子眼神多了几分晦暗不明,眉间似有一丝担忧一瞬而过,“玄武虽星末,朱雀护在前,有惊无险。”
帝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似有所思。
片刻之后方才将那茶杯放下,眉宇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东方默泽见此,倒不以为然,轻轻将白子收起后,方才道,“皇上可要再来一局?”
帝王轻轻摇头,屏退众人,侧目看向年轻男子,“国师觉着这玄武,可是一片赤胆忠心?”
闻言,男子轻轻勾起一抹笑意,却答非所问,“民间将朱雀玄武,视作护佑神,可保家宅安宁。”
良久后,帝王才淡笑点头,但那双目之中却极快闪过一抹让人察觉不到的异样,“我景国有国师,乃国之幸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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