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会风波

洛子涯依旧盯着洛允，眼中满是不甘，和一丝恐惧和愤怒。

“你以为你是谁？你当真把自己当成洛家的大少爷了吗？”看着洛子涯仿佛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让洛允觉得好笑，她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回望洛子涯。

“就算你是半途蹿出来的洛家少爷，可那又如何？你是妾生的孩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这辈子都是庶出，更别想乌鸦变凤凰了。”

闻言，洛子涯眼中泵出隐晦的愤怒，而同时，洛向豫觉得这只是洛允小脾气上头做出的孩子气举动，倒没有特别在意。

他打着哈哈，将曲氏拉到自己身边，摆明了想让她坐下，坐在本该属于乔氏的座位。

曲氏面色红润，倒是觉得心满意足，就连刚才洛允的言辞也并不在意了。她身段婉转，一边娇笑，一边缓缓入座。

洛子涯转过头，用余光看着洛允，可神色分明是揶揄和嘲弄。

对于面前的场景，洛允怒火中烧，没想到几十年感情竟然比不过中途插足的娇娇娘。

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转眼，洛允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

“我原以为，能吸引到我父亲眼光的女人，”洛允顿了顿，“不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也当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可没成想这人难道位尊份卑的常识都不懂吗？”

“容儿！别胡闹了。”注意到四周投来的视线，洛向豫只觉得头大，没成想竟然会叫别人看了家内事。

“究竟是我胡闹，还是妾室不讲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情，竟然会蒙蔽了二位的眼，倒也是一大奇事了吧。”

洛允摩挲着手腕，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身为妾室，就应当尊重正室，恪守本分行事吧？那又怎么能如此逾越呢？”

“身为镇北王，他身边的座位也应该是王妃才能坐的。倒是没有想到你这曲氏，身为室身倒恬的下脸，好意思坐在你高攀不上的位置。”

“贻笑大方，愚不可及！”薄唇轻言，洛允垂下眼眸，只觉得正视曲氏二人是对自己的污染。

“洛容！你可别在这儿胡闹！你在家乖张就算了，可这儿不是王府，不是你家，由不得你来如此的撒泼耍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洛向豫觉得有些愧疚。

但低头看见颤颤巍巍站着不动，沉默不语的曲氏，洛向豫顿时感受到曲氏的委屈难言。

“这是宴会，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看到自己的父亲将重心全部偏移给了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洛允觉得心中特别无语。

“原来父亲还知道这是宴会呀。”洛允嘴角上扬，语气充满嘲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专门为父亲和曲氏那个女人嬉戏欢愉而准备的地方呢。”

洛允话说的稍微沉重，但确实是这样，洛向豫又何尝不是这是什么地方呢。

身为镇北王，不带正室，反而带侧室来参加宴会，已经是值得诟病的地方了。

即使是因为曲氏为了自己儿子的身体健康来求药，也不应该坐在正室的位置。

这显然是不言而喻、显而易见的礼法问题。

而明显，公然坐在王妃的位置的曲氏之事，是在公开挑衅坐在宴会中其他命妇们，甚至是在挑战皇后的权威。

虽然看热闹的人，对于这件事情有些人都有些微词，但是碍于今天的宴会，本来就是为了镇北王回归而设置，倒也不想评头论足一番，落得诸位不开心的事。

“父亲不带母亲、不带身为镇北王王妃的正室来参加宴会就算了，反而带刚回府不久的曲氏二人来宴会，我知道父亲您对新欢的喜爱高于王妃，对这人儿欢喜得紧，但是……”

听见洛向豫，洛允沉思一会儿，一改之前强硬非常的态度，语句中透露着一丝期期艾艾和委曲求全。

“但也不应该乱了礼乐纲常啊。”洛允看着曲氏略带扭曲的脸，心中莫名涌上一股高兴，她接着道，“您这不是给其他妾室喧宾夺主，抢夺正室地位开了先例吗？”

本来这是洛家家事，但是洛允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反而还为了让旁人听清，反而更加大声说出来自己看法，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尤其参加宴会的女人都是正室，她们都竖起耳朵注意场面情况。

大家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皱起的眉头显露出命妇们的不屑，就连看向曲氏的目光的善意也逐渐减少消失。

面对忿忿不平的洛允倔强的模样，皇后也觉得仍然坚持让曲氏二人身处王妃之位的镇北王有些固执。

“洛家的截然不同的态度倒是让本宫大吃一惊。”皇后低头品了品面前口感上乘的茉莉花茶，轻轻啐了一口最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本来如此规模的宴会，众所周知没有妾室参会的情况。既然镇北王对这曲氏甚是喜爱，那就让这曲氏跪着服侍镇北王吧。”

皇后说的平静似水，仿佛如同说道宴会吃什么菜品一般。不过身为皇后，能容忍妾室入宴会，对于如同奴婢的妾室而言，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围观的众夫人，倒是闲心怡情地围观，时不时还有捂嘴偷笑的。

但是曲氏将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之后，仿佛这些事情并不算什么，她柔柔的向皇后行礼道谢。

“曲氏，不用跪下也没关系的。”洛向豫看着慢慢跪下的曲氏，心中实属不忍，宴会持续至少一两个时辰，期间她需要一直跪着。但是洛向豫只有安慰她，毕竟皇后之命，终究也难辞。

“没事的王爷，是曲氏执着想要跟着王爷来宴会的。”曲氏摇摇头，柔弱的模样引人怜惜。“曲氏自知自己身份低微，能与王爷共同参与宴会，已经是上天垂怜。曲氏并不委屈，反而觉得感谢呢。”

曲氏清亮的声音婉转在洛向豫耳边，看着她扬起的笑容，将她难言的委屈看在眼底，只觉得心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