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欺负谁

老夫人看着杨夫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住了嘴。

老夫人见她神色，眉心一皱，一脸的不耐烦，“你想说什么便说。”

杨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十几年来，老夫人从未给她甩脸色，没想到这大姑娘一回来，老夫人就对她不耐烦了，抬了抬眸，沉声说道，“娘，那大姑娘当年走了之后，老爷让除了名的，如今族谱上并没有她的名字，您看她进府是照着嫡女的规矩做呢还是庶女的规矩来？”

老夫人犀利地看了一眼杨氏，咬了咬牙，甚是有些无奈地说道，“真是让人不省心的东西，让她从大门进吧，不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嫡女就嫡女的规矩吧，进到府内，嫡女庶女怎么对待，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先让她乖乖进府再说，可别在外面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片子，还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老夫人说完，冷哼了一声。

杨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娘，那儿媳这就安排去。”

说完，转身退出了松瑞院。

叶栖随着叶淦成来到了尚书府大门口，看着门口那两座石狮子依旧像当年一样威严耸立在大门两旁，还有那曾经被母亲的血浸染的门槛，脚步瞬间顿住，再也迈不开去。

十年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早已物是人非，昔日已不复存在，所有的物件已然修葺一新。

瞧着门楣上尚书府几个遒劲大字，心情似乎沉重起来。

懵懵糟糟的，心境顷刻间有些乱了。

这样可不好。

她急忙压下这突然冒出来的感觉，也不知道，她这一步迈进去会是什么光景。

正思量间，杨夫人笑意盈盈的在众人簇拥下缓步来到了大门口。

见到叶栖的那一刻，面色一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最后脸上勾起一丝笑来，“大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这么些年，在外面可是苦了你了。”

说完，急忙走到叶栖身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叶栖抵触的想要抽出手，动了一下，最后竟是任由杨夫人这样握着，抬眼看着杨夫人，见她依旧是当年那副菩萨心肠的嘴脸，心底深深的鄙视了一下，淡淡说道，“劳夫人挂心了。”

“你这孩子竟是这般懂事，快些进去，等见过老夫人自是欢喜。”杨夫人一脸热络地说完，就拉着叶栖的手朝着府内走去。

刚刚跨进尚书府，就见着尚书大人双手覆在身后，等在不远处。

双目清冷，面色不虞的盯着叶栖。

“跟我来……”

一声带着命令，又毫无感情的话语从他口中冷冷逸出。

叶栖微微勾了唇角，看着叶淦成那带着怒意的步子，不由冷笑了一声。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教训她吗？

十年了，以为她还是十年前的叶栖吗？

早就不是了。

叶栖扫了身旁的人了一眼，每人的眼底都藏着看戏的神情。

她拾步随着叶淦成而去。

博雅院。

院子周围长满了碧绿的翠竹，微风徐徐吹来，枝叶沙沙响。

叶栖缓步跟着叶淦成走了进去。

那是叶淦成的书房。

叶栖依稀还记得。

“叶栖，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待叶栖站稳脚，一声怒喝劈头盖脸的朝她吼来。

她轻抬了眸子，对上了了叶淦成那怒不可遏的嘴脸，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浅笑，“尚书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今日也不知尚书大人这是要做什么，我明明是相国府嫡女，尚书大人却偏偏说我是你的女儿，现在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谁的女儿了。”

叶栖说完，一脸无辜的看着叶淦成。

叶淦成冷冷地哼了一声，抬手指着叶栖，“你以为这样，相国大人就会与我成敌不成，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相国大人为难于我不成……”

叶淦成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你也太自不量力了。”

“尚书大人误会了，我怎么敢，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我的父亲……”叶栖乖巧的说着。

叶淦成看了她半响，“哼，最好不敢，你现在是我叶淦成的女儿，最好乖些，不然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叶栖抿了唇，却是没有做声。

叶淦成冷厉地盯了她两眼，一甩衣袖，率先走出了书房。

随即，杨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大姑娘，随我却见老夫人吧。”

呵。

真是没完没了了吗？

这叶淦成刚刚一番警告威胁试探还不够，如今老夫人还要再来一次么。

*松瑞院，叶栖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不知老夫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跪下……”

一声断喝在头顶响起。

叶栖看着坐在炕上的老夫人，一脸懵懂地说道，“老夫人，不知我犯了何事？劳老夫人如此动气，还望老夫人为我解解惑才是，要不然我可是不服的。”

老夫人忽地气极反笑，“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

叶栖抬眸对视着老夫人，“不知……”

“呵，你这个认贼作父的东西，不知死活的竟惹上相国大人，还妄想攀上相国大人给你撑腰不是，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上的拐杖捅上叶栖。

叶栖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

老夫人手上是用了些力道的，这拐杖一下没了着力点，径自往前而去，老夫人一个收势不住，人也跟着往前栽去。

吓得一旁的丫鬟婆子，杨氏等人大惊失色。

扯的扯，拉的拉，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

最后只听哎哟一声，老夫人摔在地上，只是有个丫环给当了垫背，被她死死的压在身下。

“哎哟，哎哟，这是要造反了呀……”

老夫人痛得一边大叫，一边还不忘给叶栖加上罪名。

忤逆不孝的东西，她教训她，居然敢躲。

她怎么能让她好过了去，她今日定要把她收的服服帖帖的。

不然，以后只怕更是难以拿捏。

在众人的搀扶下，老夫人被扶了起来，斜躺到了榻上，嘴里不停的呻吟，“哎哟哟，哎哟哟……”

杨氏急忙说道，“快去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