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哪里不对

韩馨儿这一觉好梦不怕晚，眼睛一睁已经是早上十点。她还懵懵懂懂地窝在被子里，脑子跟停摆一样，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灯，又醒了几秒的神，才从枕边摸出手机。

然后。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十点了？！”

外面静悄悄的，大概简泽言已经回去工作了。余可可一口气给她打了是几个电话，那一整串的未接来电看得韩馨儿脑袋嗡嗡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安心地睡过觉，但她决定还是先把这种感觉归类给自己前两周拍戏给累的，先给余可可回了个电话。

“馨姐！”电话一秒接通，那头余可可哇的一嗓子就嚎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刚才副导演来找你，你昨天不是说不让我说你不在吗，我就说你还没起，但他让我赶快叫你，说原来十二点半的call提前了，你的第一场提到十一点开拍……”

韩馨儿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分了。

“可可，我现在就回去，大概十五分钟到，”她快速吩咐下去，“你到酒店门口来接我。”

挂断电话，她叫了车，拉开衣柜，突然又愣了愣。

柜子里整整齐齐归置着她的衣物，从运动装到晚礼服，一应俱全，颜色和样式也都是当下流行的，显然是经过费心考虑布置下来的。

她心里忽然又软了软。但也只是片刻的迟疑，很快，她随意拿出一套运动装穿好，就往剧组赶去。

余可可不敢早出门，几乎是卡着点，抱着拍摄要带的东西，跑到酒店门口来接她。

“馨姐，你昨天去哪儿了啊？”她一边给韩馨儿递水，一边小声问。

韩馨儿没回答，一边走一边反问：“拍摄计划怎么突然调整了？”

“说是因为本来上午要拍的那场戏，因为珊珊姐今天早上请病假，没办法所以改成群戏了。”余可可追着她回答。

李珊珊生病了？韩馨儿脚下一停，不自觉地想起昨天在小区门口看到的李珊珊，和她腰上那只不安分的手。

她还没问，就听余可可嘟嘟哝哝地接着八卦下去：“说是生病了，谁知道呢，我都听剧组里其他人说，她金主喜欢……”

“闲话少传，”韩馨儿说，“听过就过了，知道吗？”

“哦。”余可可怏怏地闭上嘴，可没走几步就又忍不住了，小声问，“馨姐，你是不是去见方……”

韩馨儿站住，狠狠盯了她一眼，余可可一缩脖子，闭嘴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化妆师林悦等得着急上火，把她往椅子上一按，“你们当我们都有八只手吗？来了就能画完？”

“对不起啊林姐，”韩馨儿从镜子里向林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我早上睡过了头，下次不敢了。”

林悦在她脸上拍了拍，一边给她盘头发，一边小声说：“别怪姐多嘴，你们都还年轻，可别一时着急，走岔了路啊。”

韩馨儿愣了愣。林悦却没等她开口，急急地做完了妆发，就把她从椅子里拔了起来。

“赶紧换衣服去。”

“林姐，”韩馨儿却没走，转身拉住了林悦，也压低了声音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林悦有些为难地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旁人了，才压低声音问：“你跟那个方少，是不是认真的？”

韩馨儿：“……我跟他不可能的。”

“韩馨儿，有人看到韩馨儿了吗？”片场的大喇叭里已经传来了副导演的声音，“禧贵人，我们禧贵人来了吗？皇上等你很久了……”

韩馨儿还想再解释，但来不及了，只能赶紧的换了衣服过去。一路上气氛有些微妙，只觉得每个人都在看她，但眼神里又不再只是平时的好奇，反而多少都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让人十分难受。

“好，”副导演看到她，就挥挥手，示意她赶紧到指定的位置，“现在我们先走一遍啊，大家，提前开工比较辛苦，但我们争取早开早结束哈，来，3，2，1，action！”

这场戏拍的是秀女选拔，进宫面圣的那一场，需要禧贵人在殿上帮女主解围，让女主有机会指证在女主头饰上做手脚，陷害女主的小秀女。韩馨儿规规矩矩地跟在田芳芳身后，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副导演喊：“cut！禧贵人！你现在是秀女，走路的时候能不能轻盈一点？”

韩馨儿顿时有点儿懵。轻盈？她刚刚脚步就很轻啊？什么叫轻盈一点？

但她还是回答：“好的，不好意思啊，我试试。”

“再来！”副导演喊，“大家打起精神来啊，注意你们的姿势、步伐！皇帝要选的秀女是什么样，要秀气，要纯洁，要干净！啊，注意！”

韩馨儿只觉得这句话听着也是怪怪的，但一喊“action”，她又立即把自己的思绪都按捺了下去，快速投入角色。

这场戏不难，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就卡在了排队进皇宫的那一段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头来过。

“cut！”副导演又一次喊停，“你们的动作，一致一点啊，大家闺秀都是很规矩的，更不要说这种千金小姐了，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那几步，都要走成麻花了！干什么，后面戏里飞上枝头，前面就要开始浪了吗？”

这话说得未免就有些难听了。韩馨儿忍不住皱起眉头，就见同样演秀女的几个人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

在一边候场的古远忍不住说：“刘导，哪里没排布好，你直接说不好吗，干嘛非要指桑骂槐的呢？”

副导演哼了一声，到底给古远几分面子，忍着没有发作，摆了摆手：“谁都没说啊，都准备准备，站好位置，准备开机！”

韩馨儿站回位置上，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副导演说那句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却重重地看了她一眼。

那看来这摆明了是在说她了。

但是，为什么呢？是方涵谷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