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卧底吧

简泽言车开到影视城，天都黑干净了。他本想直接去韩馨儿他们拍摄的现场看看她拍戏，连车都开到了他们录影棚门口，却看到门口有几个灯光组的男生光着膀子蹲在那儿抽烟。

方涵谷跟着他来，但简泽言在车上他就不能坐后排了，只能屈居副驾驶。他也看见了那几个蹲在路边上抽烟的，回头问：“还进去吗？”

简泽言平时从来不亲自进剧组，不晓得人山人海的厉害，但他不管是泡小明星还是这段时间被迫当传信的猫头鹰，他都没少到这种地方来，深知剧组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分男女，个顶个的八卦。这也是他有意在韩馨儿牵线让他和她们组那个女一号吃饭的时候，放出一点儿他自己背后有简氏这件事情的原委。

为了让简泽言看清楚他就是被个“捞女”懵逼，他可没少出卖色相，没少被韩馨儿她们这个组里那个他没啥印象的女主角纠缠。

简泽言瞟了一眼蹲在马路正中、纹着大花臂的灯光师，见他极有眼色地挪了几步，让开大路，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车窗。明知道车窗上有涂料，从外面往里什么也看不见，简泽言还是沉下了脸，有种被人死皮赖脸地窥视的感觉。

真是——烦死人了。

他们家那个小丫头还不乐意现在就公开他们俩的关系，他现在这么大喇喇过去，就算不露馅，也得引起轩然大波。再加上她对他的态度，分明是敬畏疏离有余，信赖亲密不足，真要引起什么麻烦来，他要哄人……

太麻烦了。

“去盛名的棚，”简泽言指示，“开机了吗？”

那敢没开吗？到这会儿要还没开拍，岂不是对不起盛名娱乐负责人拿三倍价格砸回来的视帝视后？

方涵谷敢怒不敢言，一边指示司机先往他们盛名娱乐拍戏的D棚开，一边自己代表他老大给全剧组订饮料。

简泽言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会儿：“一会儿你替我去那边看看。”

“还我去？”

“？”不然呢，你不去，他不去，还能有点儿啥消息？

方涵谷意图揭竿起义，被简泽言一眼就看怂了：“行行行，去去去，你是我阎王啊你。”

简泽言思考了片刻，又指示：“你明天给他们组订盒饭。”

方涵谷闻弦歌知雅意，然而咬牙切齿：“我一定把老大你给小……给嫂子的饭送到人手。”

与此同时，剧组里，韩馨儿却正在补妆。刚才放饭的时候她没吃，是觉得又累又渴，半点也不饿；一直歇过了这半个多小时，才缓过那口气，肚子不自觉地“咕”了一声。

化妆间里人声纷杂鼎盛，倒是没人听见她肚子咕噜噜的声音，但她脸上还是微微一红，不安地看了一眼化妆师。现在给她补妆的不是林悦，是化妆组里另一个小孩儿，脸上还藏不住事儿，对她爱答不理，耷拉着眼皮，绷着脸给她补妆，手又快又重，拍打得她脸上都有点发疼。

这是真·打脸啊。韩馨儿心里苦笑，她本来还想试探着从化妆师这里再套出点儿有用的消息，可没想到中午还会好心提醒她的林悦不知道是躲着她，还是有事不在，换来的这个小姑娘明显是不愿意跟她有什么交集的，她自然也没办法开这个口。

就算你想跟人家说话，也要人家愿意听啊。

“馨姐！”余可可匆匆跑进化妆间，大声喊她，在看到所有人都用一种明显不满和好奇的眼神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恍然大悟，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韩馨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数落：“一惊一乍的，小点声，吵到别人了。”

余可可转着眼睛，忙不迭地点点头，一溜小跑到韩馨儿身边，压低声音说：“有人来探班，他说他是简氏集团的……”

韩馨儿听到“简氏”两个字，心头就是一热，可转念就想到，方涵谷最近在剧组常来常往，余可可是认识的；简泽言是知道、而且同意暂时不公开两人关系的，更不可能突然跑到剧组来找她。

简氏还有谁会这个时候，冒冒失失地跑来找她？

韩馨儿心里一沉。

她没再往周围看，用感觉也知道周围人都支棱着耳朵等她这边的动静，只拉了拉余可可，低声问：“谁啊？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没、没有，”余可可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说话都有了一点磕巴，“他就说他是馨姐你朋友，是简氏的一个什么总……”

余可可快哭出来了。她只知道方涵谷是简氏的副总，就以为韩馨儿和简氏的人关系不错，也没细问，谁知道韩馨儿会突然脸色这么难看呢？

韩馨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李珊珊还没来，情节又一再调整，晚上要拍禧贵人有意要在御花园和皇帝偶遇的戏码，她刚换了一身艳丽轻薄的戏服，头上的步摇是类似玉石的色泽，配上刚刚补好的妆容，看起来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她又往周围扫了一眼，见大多数人还在化妆，显然也不可能立即就开机，便迅速对余可可说：“你先请他在摄影棚外面等我，我现在出去。”

余可可听她说完，一阵风一样又冲了出去。韩馨儿站在化妆镜前，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然后从包里摸出上次对付方涵谷剩下的防狼喷雾，藏在自己戏服的袖笼里，走了出去。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来都来了，她怕也没啥用不是？

她刚刚离开化妆间，化妆间里的所有人就同时松了一口气。

“她可算是出去了，”另一个演嫔妃的新人演员嘲讽地说，“抱着简氏的大腿，还在巨星娱乐，说她不是简氏派来的卧底，谁信啊！芳姐，是吧？”

屋里的几个演员同时随声附和。他们都带着这样的疑虑，觉得方涵谷一天到晚地来探班，韩馨儿和他之间肯定是有点说不清楚的关系。

但方涵谷都“不小心”跟田芳芳暴露过自己的身份了，他可不光是方家的少爷，他还是简氏的副总，那不就是说，他也是盛名娱乐的幕后老板之一了吗？

韩馨儿跟他关系那么好，谁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