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段总,不介意的话请跟我来一下。”
段君斐静静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对面的房间缓步而去。
于夏耸了耸肩,认命地跟了进去。
房间里头摆着一张麻将桌跟一张短沙发,周苒招呼着两人坐下,同时给两人倒了开水。
从进入这家店开始,段君斐便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它,这店铺虽然老旧,但胜在空间不算狭小而且收拾得干净,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差。
“段总,您今天特意过来是……”
段君斐抬了抬眼,朝于夏递了个眼神。
于夏忙上前将手中的礼盒送了上去,“周夫人,这是我们段总的一点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周苒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这太破费了,不用不用!”
她的推拒是实实在在的,于夏真没想到看着挺柔弱的一妇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本来就心存顾虑的他不敢使太大劲,这一来一去之间,两人久久僵持不下。
段君斐暗自叹了口气,上前接过于夏手中的礼品塞进周苒手中,面上的微笑温和得可以闪瞎旁人的眼。
“伯母,这只是一些普通的保健品,并不贵重。但是是我精心挑选的,您若是不收下,我会难过的,还是说您心里其实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的?”
他知道有些人有仇富的心态,当然这位明显不存在,只是他不这么说,今天这礼只怕是送不出去了。
果然,周苒闻言眼底全是为难之色,看着他一双漆黑安静的眸子,她所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吐不出口,就好像自己如果真再拒绝他,就跟犯了什么天大的罪一样!
“那……就谢谢段总了。”
段君斐心满意足地一笑,白皙的脸颊泛起丝丝可疑的红晕,“嗯嗯,伯母叫我名字便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叫段总什么的总是太过生分了。”
周苒被他嘴里“一家人”几个字惊得差点没丢了手中的礼盒,还好段君斐眼急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心!伯母,我知道你心里满是疑问,咱们坐下慢慢说。”
周苒呆若木鸡地顺着他的搀扶坐下,屁股才碰到椅子就跟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
“段、段总……”
“伯母果然不喜欢我?”段君斐说完这句话后,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安安静静地垂着头,神色黯淡。
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又这样一幅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的模样,周苒的心瞬间就软了一半,踌躇了半晌,终于艰难地吐他的名字来,“……君、君斐?”
段君斐立马喜笑颜开,“嗯嗯。”
于夏张大了一张嘴,他奶奶啊,面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乖巧的男人真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段大魔王?说好的高贵冷艳呢?!
大佬,影帝都没你会演好吗?!奥斯卡今年的小金人就是你的了好吗!
周苒内心无比汗颜,她真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段大总裁不仅跟电视上一点不一样,居然还这么的……唔,接地气?
她记得,纤纤跟玉箫她们这些年轻人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段……君斐,你跟纤纤是?”
段君斐眨了眨眼,“简单说就是,我跟纤纤情投意合,正在谈恋爱。我本早就想来拜访您了,只是纤纤不好意思,一直拦着不准。但经过今早的事儿,我想我必须得来这一趟了,否则便太不负责任了。”
他这话说得暧昧万分,周苒下意识地就脑补了所有的事儿。
她猝然捏紧了围兜,心里的惊慌瞬间被无边的愤怒所取代,“这么说,你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有意引导她的段君斐当然是顺着她的话点头,“……嗯……”
“床单也滚过了?!”周苒的声音再一次拨高。
噗!旁边一直当背景的于夏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吴纤纤那样不修边幅的女人了!
段君斐太阳穴暗自抽了抽,压着无奈,心虚无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极快地低下头去。
这模样比什么回应都有说服力,周苒瞳孔紧紧一缩,怒气上涌之间,她一双眼立马红得充血,“混账东西!”
段君斐发丝下的眼神沉了沉,旋即他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抬头直面着她,“实在是对不起,但我一定会负起责任来的!这次来就是想同您商量,我与纤纤订婚的事宜。”
怒火攻心的周苒却没回答他这个,而是问了另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在一块的?”
段君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一个月前,她同段承曦分手的那晚正好遇到我。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向您坦白,段承曦是我堂弟。”
“啪!”周苒狠狠拍桌而起,从围兜的口袋里头掏出手机拨通了吴纤纤的号码,却怎么都打不通,当下气得面容扭曲。
段君斐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伯母,纤纤怕您生气,所以没敢开机!”
“好啊,感情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周苒气得浑身发抖,“好,真是好得很!”
段君斐暗自朝于夏递了个眼神,于夏迅速转身出了房间,心里默默给吴纤纤拘了一把同情泪。
他错了,段大魔王依旧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纤纤同志,往后的日子,你自求多福!
半个小时后,不知段君斐与周苒说了什么,当他们出来后,周苒脸上不仅没一点怒气,反而还挂着温柔无比的笑,看段君斐的眼神也莫名含着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既视感!
于夏看着周苒轻手轻脚地上楼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吴纤纤揪了下来推到段大总裁跟前时,他打从心底对段君斐肃然起敬,大佬就是大佬,牛逼!
吴纤纤被人揽住了肩膀,那手心炙热的温度穿透皮肤,才猝然清醒,“你们怎么在这儿?还有妈,你这是干嘛呢?!”
陡然而起的尖叫声让段君斐蹙了蹙眉心。
“闹什么闹?没点规矩!”周苒嫌弃地喝斥了她一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二楼,还好刘铭德那混蛋睡得跟头雷打不动的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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