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贞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忽而注意到一点:“是母亲要嫁给父亲的?”
听到她的问题,老夫人气怒交加的神情略微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听说你之前过来,坐上一坐就走了,当时府上因老身的事忙成一团,底下的人可有慢待?”
人死如灯灭,康顺侯府的下人就算是知道老夫人疼宠外孙女,然而两者羁绊是因中间的小姐,如今小姐一死,加上又闹出沈宁贞容貌与母亲相似,康顺侯府老夫人看不得的事情。
就算不是见风使舵的人,得知了也会犯迷糊,多多少少都会不知该如何对待沈宁贞。
“没有的事,外祖母莫要担心。”沈宁贞连忙解释一二。
“没有就好,若是有那等子人,定要告诉老身,府里是容不下尖酸刻薄之人。”老夫人如今亦是强打着精神见外孙女,说上一会就气息沉重。
沈宁贞注意到,连忙起身道:“贞儿去寻外祖父说说话,您好生歇息,莫要因我而劳累了精神,沈家的事您也无需过度担心,您外孙女没人能欺负得了。”
老夫人着实是没甚精神头,但心里已经有一股气撑着,并不会就此倒下:“去吧,你外祖父还在书房里忙活,日后受了委屈就回家来说,勿要像你母亲那样,什么也不说。”
祖孙二人紧握了一下手才松开,沈宁贞瞧见外祖母还算得上是好,总算是松口气,人老了最忌讳大悲大喜,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容易悲伤过度。
“老夫人现在可能安心,我瞧小小姐的精神还算足。”老嬷嬷在一旁劝慰。
老夫人抬手看着手里蹭到的些许口脂颜色,“老身还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她那口脂怕是刚涂上去的,手也是特意用暖炉暖过进来,却忘了身上带着的药味,都快要腌入味了,栀子花的香也掩盖不住。”
都说没娘的孩子会自己变得懂事,以前说几句话就脸红的孩子,到底还是学会了撒谎不脸红。
老嬷嬷何尝看不出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成全小小姐的孝心,帮着隐瞒,她被老夫人说得又落了泪:“小小姐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一走远的沈宁贞就迎风咳嗽不已,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颤抖着手接过芸香随身携带的热水,苦笑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杯子。”
芸香轻叹:“小姐才是何必,老夫人定是瞧出来了,奴婢见老嬷嬷瞧见你就哭,定是看出来什么。”
她轻抚沈宁贞的后背,心里生疼,夫人还在时,小姐亦是娇养着长大,处处透着细致,哪能像是今日这般。
“已经开了药,很快就会没事。”沈宁贞眼睛发亮,面上浮现笑意,并不在意自己如今的状态。
改变已经发生,她豁出性命也会让事态越来越好,所有暗中想要伤害康顺侯府的人,她都会一一除去,现如今没了书信,康顺侯府没有百口莫辩,已经是最好的开始。
“对了,稍后你……”
沈宁贞对芸香嘱咐一番,这才往外祖父的书房而去,走过月门,她看向芸香,芸香轻缓点头。
康顺侯听闻外孙女又来寻,猛然想起先前外孙女也来过一次,只是走的匆忙,加上上次侯府被搜查,他忙着琢磨此事,至今没想明白问题所在,以至于就给忘了外孙女过来过。
“快让贞儿进来。”他想了想,不放心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沈宁贞瞧见外祖父出来,感到诧异,但还是绷紧脸色,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抿嘴道:“外祖父,贞儿有要事要说。”
康顺侯见她面色紧张,想到上次的凑巧心念一动,“进屋再说。”
沈宁贞扫过被命令退远的侍从,脚步不停的进了屋里,走至桌前,她摊开药方放在桌上,“贞儿怀疑母亲不是死于病症。”
康顺侯盯着桌上的药方,又看了看外孙女,一时竟是无言。
“前几日,父亲过来说要扶正赵姨娘,贞儿不争气,气的吐了血,大夫说是我身子骨受损严重,但小时候身体一直挺好,母亲还让我学了养身功夫,怎么也不可能伤及根骨,今日求得名医才得知……”
沈宁贞仔细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来,若有似无的添上一句薛珉当时直接冲着书房而来。
正说着话,外头一阵鸟鸣声传来,康顺侯并未注意到,沈宁贞却往门口快步走了过去,猛地打开门。
一人没有防备,直接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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