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晏大人的身份

女子不答，但几乎算是默认。

芈鹿心中了然，“他让你来监视我？”

千丝没忍住，否认到，“不是，大人只是让我来保护您的安全。”

虽然……

芈鹿明显不需要这种保护。

可大人的命令她拒绝不了。

芈鹿哼笑，“保护？”

像是在听笑话，“你叫什么？”

千丝原本是不应该暴露自己的，但现在既已暴露，便也只得认命回答，“千丝。”

芈鹿指向之前那人，“他又是谁？”

“冯家的人。”

冯家？

芈鹿了然挑眉，“既然他让你来保护我，那这儿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芈鹿语速飞快，话音落，人已经走出老远。

千丝的任务就是跟着她，所以这儿她自然没空处理，于是便直接将那人拎起来塞进了马车里，然后又狠狠抽了下马屁股。

马儿哒哒往前跑，这种大家族饲养的马儿都是长期调教过的，自个儿就能回去。

千丝见马儿走远，立刻跟上芈鹿。

眼看方向越发熟悉，千丝没忍住发问，“您要去找我家大人吗？”

芈鹿已经去客栈换了一身男装，听到她发问，侧目看过去，“不可以吗？”

“我家大人应当不再别院。”

人不在？

芈鹿倒也没失望，他总会有旁的事情，定然不会一直待在家中才是，这都正常。

但……

有个问题芈鹿还是很好奇，连阿卅都没查到结论。

“你们为何都唤晏夭涟大人，他……”

她之前虽然没有过多关注晏夭涟的情况，可与他定下约定后，便也让阿卅去查了查。

偏偏，除了浮于表面的基础信息外，阿卅也查不到更深的层次，尤其这大人的名号最为让她好奇。

千丝眸色轻凝，如实说道，“抱歉芈小姐，恕我不能直言，相信不日我家大人必定会自行告知与您。”

芈鹿微微挑眉，也没强求。

知道晏夭涟不再京郊别院，芈鹿便没再出城，只在街上随意逛着，继续套千丝的话，“那你知道五皇子又是什么情况吗？”

既然千丝一直都在，那她跟芈老头的对话，她应当都是知晓的。

这次千丝没隐瞒，“原本芈丞相属意的是我家大人，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开始与林家商议亲事。所以大人一直关注着芈小姐您回京的日子，提前寻了您过去。”

“大人自有办法让芈丞相改了主意，最后成亲的必定是我家大人和小姐您。”

“但……不知是何方势力有了动作，欲借芈丞相来攀附牵制五皇子，故而这亲事如今许是会落到五皇子身上。”

“不过小姐勿需担心，我家大人一定会处理妥当，不会委屈了小姐的。”

她倒真没觉得委屈，从始至终，除了在挟持舅舅这事儿上晏夭涟强势了些，其他各方面却都十分妥当、完善，心思更是缜密到连一点细微末节都考虑到了。

而且芈鹿私心里甚至觉得舅舅在晏夭涟那儿比在芈涪那儿要强一百倍，芈涪那种人，什么恶心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她这个女儿，本也就是遗弃的，现如今想捡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利益纠葛罢了。

“你家大人还挺有能耐，连芈丞相都不放在眼里，他这身份……我倒是越发好奇了。”

京中对于晏家少爷的传言很多，多是与他身体有关，说他自幼中毒颇深，被神医断言活不过十八。

如今……

晏夭涟似乎已经二十有三了，想来那神医也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

不过晏夭涟那身子骨的确不好，若是不好好养着，把身子骨里的残余毒素都逼出来，那他也的确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

“芈小姐日后自会知晓。”千丝依旧滴水不漏。

知道套不出晏夭涟的身份，芈鹿也不费心思了，“不过为何是五皇子？”

这京中的局势目前她还不甚了解，虽为了应付芈涪查了些东西，可相比宫中争斗，她还是更在意生意场上的变故。

“五皇子乃容贵妃所出，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之人，而芈丞相便是站了五皇子队伍的。”

芈鹿不禁问道，“那皇后娘娘的儿子呢？”

难道立太子不是立嫡？

“皇后娘娘所出九皇子自出生后便身娇体弱，如今刚及弱冠，便大病了一场。似乎是自小心脏有疾，一直未得痊愈，宫中太医也无法根治。”

千丝面色清冽，言语淡淡，“若九皇子一直不得痊愈，那必定是无缘皇位的。”

“而其他皇子自然是选贤不选长。”

所以，就目前形势而言，五皇子是最有利的人选。

尤其容贵妃深受皇恩荣宠，是旁人都比不了的。

芈鹿大概了解了如今的局势，但她万不想牵扯进皇家的阴私里去，所以她必定不会嫁给五皇子。

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芈鹿便对千丝说道，“你稍后传信给晏夭涟，告诉他如果这事儿他无法办妥，我必须嫁给五皇子，我会在亲事定下之前毁约，离开浅京，到那时希望他可以遵守承诺放了我舅舅。”

千丝下意识反驳，“芈小姐，大人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您可以放心。”

芈鹿却只是笑，“你会这么笃定的说，只是你信任他而已，但我不信任！”

她从不信这种虚无的东西，毕竟是不可预期的未来，随时都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她只信自己。

芈鹿在回府之前，顺路去了趟医馆。

她刚进后院，就看到空青端着药碗正要进屋，忙问，“人醒了吗？”

她可是费了老大力气把人给救回来的，可千万别给她死了呀！

空青一直在帮忙照顾那个少年，听闻立刻点点头，“之前醒了会儿，但不知道是哪儿不舒服，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有些高热，我请元大夫来瞧了瞧，给他熬了些退热的药。但他一直没醒，药也喝不下去。”

“我去看看。”芈鹿估摸着他是心口疼，加上受惊过度身子骨本就虚弱才会发烧。

她得赶紧去看看，实在不行就给他扎两针省的把人烧傻了。

芈鹿跟着空青后面，还未走到床边，老远就对上一双敛沉如墨的眸子。

那一瞬，芈鹿觉得星河亦不过如此这般。

绚烂、神秘，却引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