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下时,裴祁睿正靠在窗边抽烟,随意的灰色居家服,笔挺修长,手指间有点点星火,青白的烟雾缭绕着上升,将男人的脸衬得越发地高深莫测起来。
他狠狠吸了口烟,深邃的眉眼上染上几分不耐的神色,又等了一会儿,才终于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随即就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他转头看过去,有一瞬的微怔。
小姑娘身上穿着他的浴袍,他的浴袍对她来说太过宽大,穿在身上松垮得厉害,她只能用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才能不让它散开的,浴袍的衣摆几乎遮到了她的脚踝,显得她身形越发地娇小。她在看到立在窗前的身影时,小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发梢低下的水滴贴着她的脖子下滑,划过锁骨,最后没入浴袍里——
男人喉结微微上下滚动,这个时候,他竟然觉得有些口渴。
他没开口,靳南星更不敢动,站在原地眼底害怕又委屈,她揪着衣襟的手指关节有些微微的泛了白色。
裴祁睿沉着脸,“过来!”
靳南星咬牙,站在原地,落在身侧的小手有些局促地抓着腰部的布料,一恍神,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了。
男人深沉的眸光看她,语气是不容置喙,“过来——”
靳南星抓紧了浴袍的衣襟,红唇微微的翕合,她是怕死了这个男人,“三叔。”
男人眉头紧皱,不悦地看她,他就这么可怕?
靳南星缓缓地走至男人的身边,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她垂着脑袋,不敢直视男人的眼。
裴祁睿伸手将手里的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动作优雅利落,靳南星盯着他那只修长白皙的大掌,脸上隐隐的发痛,就在之前就是这双好看的手打了她一巴掌。
裴祁睿盯着她瞧,薄唇抿成了一条深刻的线,他伸手过去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跟前,突然的动作,她手上一松,没了制约的浴袍彻底松垮了下来,视线里是小姑娘有些凌乱和松垮的衣襟,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是精致姣好的锁骨。
这几年,小姑娘似乎发育得很好。
男人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盯住惊慌失措的靳南星,呼吸有些粗沉,“靳南星,就这么怕我?嗯?”
靳南星看不懂他的意思,贝齿咬了嘴唇,她能不害怕他吗?之前恨不得弄死她,她是人会恐惧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的视线淡淡地落于她微微肿起的半边脸颊上,眼眸狠狠地一缩,他抬手轻轻抚着她的面颊,声音冰冷刺骨,“小星,再好好回答我一次,你跟那小子到底有没有越界?”
闻言,靳南星抬了头,她能感觉到来男人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和凛冽,仿佛只要他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就真的会弄死她。
她不敢嘴硬,眼眶泛起了红,摇摇头,“没有。”
裴祁睿眯着黑眸,冷着脸深沉地看她,那眼神深邃得很,让靳南星完全看不懂。
她深吸了口气,小手抓紧了衣襟,咬唇说道,“真的没有,你爱信不信!”
她和席慕之间干净得很——只是这几晚他们睡在一起,大概说出去什么都没有发生,都不会有人相信。更何况,裴祁睿一开始就觉得他们之间关系肮脏了。
“疼吗?”他淡淡地收回了手。
靳南星看了他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他盯着自己的面颊,才后知后觉地伸手在脸上摸了把,“疼——”
男人眸色微微地柔软,大掌掌住她的腰肢,带到自己的怀里,“疼就给我记住,别跟我横,到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她心底警铃大作,她僵直着身体,对上男人那双含着凶光的眼,下意识地低了头。
呼吸间男人身上的气息无孔不入,一时间让她无所适从。
他的话一点也没错,这苦她还真是尝到了,是她任性了,过去那么久,怎么能一样呢?
修长的指挑起了她小巧的下巴,她被迫仰起头看他,裴祁睿盯着她,低沉地问,“听到了吗?”
“嗯。”靳南星迟疑地点头,美目盈盈间羞怯又带着点畏惧。
靳南星觉得难受极了,虽然她要喊他一声三叔,但是这样的姿势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过分,她咬咬牙,打算提醒他,却在她要开口之前,就听见王婶在外面敲门。“先生,医生过来了!”
裴祁睿嗯了一声,朝着门口看了眼,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请他上来!”
终于,靳南星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立马从男人的怀里退了出来,对她的动作,裴祁睿只是瞥了一眼,那双漆黑的眸里沉了几分,薄唇冷冷地勾,“去床上躺着!”
靳南星瞪大了眼,“什……什么?”
“你想穿成这样给医生看?”裴祁睿望着她,神色淡漠地问。
闻言,靳南星小脸红了红,最后还是在男人的注视下,乖乖地走到床边上,盖着被子躺下。
她穿成这个样子给医生看,的确不雅观,只是一时间她倒是忘记了可以去回自己房间去。
很快,医生在王婶的带领下上了楼。
靳南星是身上出红点,现在人躺在床上,宽大的浴袍肩部被她扯下来一点,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男人的床被子是深色的,小姑娘置身其中,形成很大的视觉刺激,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实在惹眼,却是让男人周身的温度降了些。
医生在裴祁睿不满的目光里快速地给靳南星做了常规的检查,得出结论是因为皮肤过敏,因为被褥的潮湿不干净引起的,医生给靳南星开了药,口服的配合外涂的药膏,过几日就会好。
靳南星拉了肩膀的衣服笼住那一片小香肩,冲着医生道了谢。
医生点点头,跟裴祁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男人看她的眼神幽深如海,靳南星面色变了变,立马从床上下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着医生留下来的药,忙不迭地说,“三叔,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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