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操持大婚的主婚人呼喝着,但是沈若烟的身侧却并无一人,连王世子果真如传言那般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了吗?
南风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成婚,面上却无半点血色反而显得有些苍白,若是连王世子当真病入膏肓,自家小姐岂不是直接守寡?
“送入洞房!”主婚人话音刚落,上首连王妃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世子妃送入洞房!”
连王妃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行不行就看这一回了,冲喜,她的眼神暗了暗,心中有些揪痛。
沈若烟行至新房内,房门被下人轻手轻脚的关上。
“咳咳,你便是沈府的那位……咳,玉茹小姐吧。”虚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慕容澜慢慢坐起身来,沈若烟看过去时,着实吃了一惊,面前的男人容貌俊逸,却浑身无力,气若游丝,整个人透露出了一股子苍白的病意。
“并不是沈玉茹。”沈若烟坦白道,这件事情藏着掖着也没有太大必要,但是尚书府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连王府就算对此事感到震怒,却也只能默默吞下这口怨气。或许这股怨气会被发泄到她和南风主仆二人身上,这一切都已经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应付好自己面前这个病弱的夫君。
“妾身是沈府嫡长女沈若烟。”
慕容澜虽然病弱,面色苍白,但是目光却清澈而敏锐。他抬眼看去,只见面前的女子不卑不亢,身着一身红色的嫁衣,清秀的眉目之间透露出一丝婉转来。
“咳咳……和连王府定亲的分明是沈府的嫡次女沈玉茹,你们这……”慕容澜说话气若游丝,这短短几句耗尽了他极大的心力一般,他重重咳了起来。
“想来世子心中是明白怎么回事的。”沈若烟并未细说,慕容澜思虑着,咳得更沉重了几分。
“少爷,少爷你还好吗?”外面随身侍奉的小厮焦急的问道,然而慕容澜却没有回应,他竟然将自己咳得昏厥了过去。
沈如烟眼皮一跳,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她竟然想不到外界传言竟然毫不作假,慕容澜看上去已然病入膏肓。
但是她还是淡定的打开了房门,朝着外面告知道:“休再高声叫嚷,你家少爷晕过去了。”
她说得平静,但是这句话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小厮的耳边,他连忙冲进来探看慕容澜的情况,随即立马喊人传唤来连王府的郎中,大夫,顿时连王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王妃是连王爷迎娶的继室,正睡得安稳,被下人告知后不得不忍着怒意装模作样的赶来,却被郎中拦了下来,现下郎中正在施针,身旁的丫鬟忙劝她回去休息,她也就坡下驴忙回了去。
“怎么回事?今日分明是冲喜的大好日子,刚刚送入洞房竟然就发生了这起子事儿!”
她面色难看得很,这件事儿是王爷交给她一手操办的,这世子再不受宠也挂这个世子的名儿,不好晾着不管的,旁边的贴身大丫鬟忙端了杯茶来:“夫人莫要动气,府上的郎中都是王爷寻来的顶顶厉害的神医,想来世子是不会有事的。”
这丫鬟眼珠一转,看着王妃饮下茶,又悠悠的开口:“只是……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妃闭着眼睛,心绪因着刚刚的事有些烦,但是对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却是另眼相待的:“讲罢。”
“王妃您曾去参加过宫宴的,沈家小姐沈玉茹奴婢也是跟您见过的,今儿嫁过来这位世子妃,奴婢看着……”
丫鬟有些支吾,但是这半遮半掩的话儿让连王妃心下当时就咯噔一下。
“什么?”她参加宫宴时可没想过给继子冲喜的事情,对沈家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小姐自然是不在意的,哪里会细看,难不成这沈家。
她站起身来:“去!将那今日新娘带来的喜帖给本王妃拿过来!”若是人出了错,连王府岂不是成了笑柄,负责这件事儿的她也少不了让王爷责备:“这不死不活的丧门星!”她低声咒骂了一句。
丫鬟忙跪地领命转身去取,嘴角也露出了几分笑来,这消息她也是刚刚得知的!她早就对慕容澜心怀肖想了,虽然慕容澜看上去是个短命的,但是她当个丫鬟,早晚逃不了要配个小厮,还不如当个寡居的妾室,荣华富贵不说,身份地位都一步登天。
她将喜帖呈上来,王妃压制着心中的怒意拿起一看,那有什么沈玉茹三个字,赫然是沈若烟!
“沈家,沈家竟然敢!”连王妃气得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茶杯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若烟?不就是那个刚出生就克死了生母的沈家嫡长女么?我们连王府要去的明明是沈玉茹,沈府竟然敢玩这种偷天换日的把戏,到底将没将我们连王府放在眼里!”
连王妃怒骂:“娶这种丧门星回来不克世子才怪!沈府,沈若烟……真是让本王妃不得清静。”她咬牙切齿怒骂一番,寻思着克死了倒也好,届时她给王爷重新孕育个子嗣继承王位,这个病秧子早该死了不是么。
而世子居这边,也是一夜灯火,郎中施针,这世子爷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他自然是知道的,施针的手法都娴熟极了,但是却看得一旁的沈若烟蹙起了眉。
院子外面因为这一闹,全府上下都得知了洞房花烛夜世子昏过去的事儿,一时间,沈若烟成了全府上下的笑话,但是她并不在乎这等小事。
前世她做杀手时因为任务需要也曾花大把的时间学习医术,郎中早已离开,屋内烛火昏暗,慕容澜的面容在暖色灯火的映照下活泛红润,看上去竟然英俊了不少,她伸手搭上慕容澜的脉搏,闭目沉思。
“咳……你会医术?”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沈若烟睁开双眼,她警觉的发现慕容澜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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