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人

一个月后，两人开心逛完街回到酒店的房间，何芒还不肯放开霍沥川的手臂。

“先去沐浴，晚上把我的手臂借给你抱。”难得温柔的话语。

何芒这会儿心有余悸，没想起来脸红，乖乖地应了，跑去匆匆冲了个澡。回来躺在床上，怨念地等了很久，霍沥川才洗完。

冷静了这么一会，何芒也知道害羞了。

只好抱着被子尽量不贴近霍沥川身体的情况下，以最近的距离躺下。

当时两人的距离，大约0。01毫米？

霍沥川照例拿着手机在噼噼啪啪地打字工作，经历那样的险境，他竟然无动于衷，心理素质果真强悍。

对比起来，何芒觉得自己真的很怕死啊。宽面条泪，这是她活二十八年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可能以后一辈子都会有溺水的阴影吧。

有些观点说什么人类的祖先可能来自海里，由海生动物进化而来。何芒压根完全绝对不相信了，对水的恐惧，是如此地植根于心灵最深处，完没有一丝一毫也对祖先居住环境的亲切感啊。

“在想什么。”大总裁总算放下了他的手机。

何芒埋怨地仰起脸，这个无良的人，也不安慰安慰她。算什么男人，哼。

然后，她的脸就被他的手轻抚住……

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何芒只觉得说不出的紧张，呼吸完全闭住了。

两个人对视起码有六七秒，脸与脸的距离极近，只要略微动动，就能亲上对方的唇。

霍沥川这么做了。他亲了她，轻盈地辗转一会唇瓣。

何芒震惊得无以复加，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鞭炮在燃放，噼里啪啦，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机会。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在疯狂地飞舞，他亲我了。

“呼吸，傻瓜，你这样要闭过气去了。难道在等我给你人工呼吸？”

温暖中带着点戏谑的语调。

一点也不像平时的霍沥川。

可是这种温柔，很喜欢啊。何芒脑子有点乱，从他怀里钻出来，盯着他看。

还是那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俊脸，可是面部线条出奇的柔顺，一双眼睛又亮又温暖，有着似要将她融化的某种情感。何芒只觉得心口热热的，脑子也热热的。身体忍不住往前蹭蹭，微仰起脸靠近他。

自然是，又被亲了的。

比之前要更加热烈，完全把何芒的脑子给糊住了。

之后……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她就窝在他怀里，进入了安稳而又甜蜜的梦乡。

盯着怀里女人香甜的睡颜，霍沥川微微无语也无奈。

她怎么就能这样睡过去？怎么做到的？

指望这小白痴能够知道说说情话的自己，大概今天回家忘记带脑子。

想到何芒是写言情小说的人，在恋爱方面竟然白痴到这种程度，霍沥川又有点忍俊不禁，怪不得会扑街。

唉，拿她没办法了。只能慢慢来。

第二天直接飞往京城，因为霍沥川还有事要去京城B大找专家详谈。何芒一听B大，整个人状态就不大好。

到了京城也不说去故宫等地游玩，就呆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出过门。好在第二天就直接飞往云城，结束了这段短暂的旅途。

霍沥川的这次京城之行却极为成功，得到了专家的技术支持不说，还颇有几个博士生被招进霍氏《

回到云城当晚，何芒就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姐姐，多年不见，你过的还好吗？嗯，让我想想，听妈妈说，你在一个二三流的地产公司做什么文员之类的工作，这都过去六七年了吧，有没有升职呢，我估计是没有的吧，要不然你早就该电话给妈妈炫耀了。咦，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也要来云城工作了，霍氏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将参与智能汽车的研发项目，属于骨干研发队伍，开多少年薪你知道吗？算了，说了会吓到你。毕竟你这么多年不回去，应该是嫉妒有我这么厉害的妹妹，

自觉无脸见人吧，所以我就不为难你了。好了，到了云城，约出来见一面吧。”

原来是何小仪。

原来他就是霍沥川提到的，从京城B大招进来的博士生。

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想不到她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这种语气，放在六七年前，何芒肯定会气炸，现在，除了感到啼笑皆非，还有说不出的悲哀。

这个妹妹啊，就不能放过她吗？

该让出来的，她全部都已经让出来了，包括对父母的任何期盼，也都已经全部熄灭。她只求，何小仪以及父母，从自己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有个期限的话，最好是永永远远。

哪知道，还会再遇何小仪，还要跟她同一个屋檐下工作，虽然分属不同系统，也令何芒有些难以接受。

或者，从云城离开？逃避什么的都好，只求，不要再来伤害她了。

霍沥川沐浴完出来，见何芒竟一个人抱膝坐在客厅靠窗的沙发椅上，满脸的淡漠，身体仿佛被一层冰透的薄雾笼罩。“怎么？赶飞机很累？”霍沥川坐了过去。

他觉得何芒现在需要一个拥抱。

若是往常，何芒一定会脸红地跳起来喊着不要靠这么近。

这会儿却像一只小奶猫一样乖巧地，软软地缩在他的怀里，头埋得低低的，一声儿也不响。

很不正常。

“怎么了？”小心地拨开她遮住脸颊的长发。

耷拉的大眼睛平静地睃了他一眼，就又安静地落下，那种眼神，死灰般地，毫无生机。

霍沥川心疼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严厉。

何芒哼地一声，干脆把脸埋在他胸口，仍旧不响。

“听话。”霍沥川无奈。

何芒不说话。家里那些事，想起来就难过，她基本不提的。

也就大一的时候，何小仪来云城见网友，顺带硬要来学校，当时候跟李莉在一块的，李莉知道一点她们两姐妹的相处情况。

其他人，基本都不知情。

这是因为，何芒实在没什么朋友。

霍沥川把何芒的脸从怀里挖出来，试图让她与自己的眼睛对视，可是失败了，何芒轻哼一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藏在他的颈弯子里。

肌肤贴着肌肤，这样的拥抱，既暖心，也暧昧。

霍沥川心底一软，不再逼她了。

“要不要给你叫点甜食来。”只要有吃的，这小妮子的心情就会出奇地好。

何芒却还是冷哼一声拒绝了。“让我静静。”她还嫌烦。

因为难得见到她这么乖巧的样子，而且多少是在跟他撒娇，所以霍沥川决定原谅她这不耐烦的语气。放在沙发椅旁的茶几上，两人的手机同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