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御书房--------
一头戴珠冠,身着绛紫色宝相花纹长袍之人,俯首站在一旁:“皇上!老臣之女清叶倾慕三皇子,愿入府为小,谁料眼下却生死不明,还请皇上给老臣做主啊!”
书案前的男人约莫四十上下,身着一身明黄色蟒袍,头戴金龙玉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正隐隐散发着怒气。
“长孙爱卿免礼,此事朕一定给你个交代!”李衍淡淡开口回了一句,随即立刻急召三皇子李瑾年觐见。
说起这三皇子,前些年因立下赫赫战功,便掌控大半兵权,谁料他行事张扬,甚至隐隐有功高盖主之意,皇帝虽面上宠爱,但私下对他却颇有忌惮,这也是丞相长孙墨敢在明面上对李瑾年发难的缘由之一!
当李瑾年迈入御书房之时,便察觉到了长孙墨那双幽深的眸子正怒气腾腾的瞪着自己。
“儿臣拜见父皇!”李瑾年弯身拜见,语气倒是平淡无波。
李衍摆摆手让他起身,打量了自己这年少轻狂的儿子一眼,接着才冷声开口:“三皇子,丞相说庶女清叶在你三皇子府不见踪迹,可有此事啊?”
李瑾年素来不喜这两面三刀的长孙墨,此刻更是冷了声音开口:“回父皇!前些日子丞相的确硬塞了个女人入皇子府,若是儿臣知晓那是丞相家的千金,必定会好生对待的!”
言下之意就是,那人是丞相硬塞的,自己不知道那女子身份,更不知道丞相是何意思?
要说长孙墨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李瑾年真的会善待自己那个庶女,之所以塞入他府中,就是想趁机发难,此刻这结果倒是正中自己下怀。
此刻他话一出,长孙墨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开口:“皇上!那清叶乃是老臣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难得寻回,老臣更视其为掌上明珠……”
顿了顿他继续道:“谁料她竟对三皇子倾慕有加,老臣只能豁出这张老脸跟三皇子说明,三皇子最终同意愿意让小女做小,哪怕是无法大办宴席,只寻了一小轿送入三皇府,老臣也认了。谁料……谁料现如今小女竟是生死不明啊,还望三皇子能给老臣一个交代啊!”
一番声泪俱下,老泪纵横,实在让人见了心生不忍。
李衍略微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一抹胜似寒冰的眸光:“三皇子,再怎么说那长孙清叶也是丞相的爱女,终归人是在你府中丢的,你自是应找回!”
李瑾年也听出了皇帝言外之意,这长孙墨如今身为文官之首,朝中更是有不少门生,此事自己还真只能吃哑巴亏了。
“父皇说的是!儿臣一定寻回长孙姑娘,宽慰丞相!”李瑾年冷声开口,身上更是散发着满满的凉薄之意。
长孙墨闻言,这才拭了眼角泪水,朝着李瑾年行了一礼:“老臣就全仰仗三皇子了!”
……
此刻正值盛夏,太傅府的后花园百花齐放,偶尔吸的几只彩蝶飞扑而至,倒是让身处美景中的苏叶有些心旷神怡起来。
这几日因着顾流年的身子大好,所以她也自由了些,时不时在府内溜达一下。
“姑娘!不好了!”丫鬟青儿急匆匆跑来,满脸焦急。
苏叶不禁愣了愣,还没等她问话,便听青儿忙道:“太傅说,三皇子要来寻您了,这会儿让您赶紧去书房商量计策呢!”
三皇子?
苏叶脑海中不禁想到自己半夜被送到太傅府的事情,虽说自己未曾见过那三皇子,但单看他如此行迹,便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
到了书房,那青儿见她进去赶忙将门关上,在外面把风。
顾流年此刻身子已经大好,此刻正坐在书案前,见她来了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老夫门生传信儿,丞相因你失踪一事告了御状,皇上龙颜大怒,责令七日之内定要三皇子寻回你!”
苏叶闻言,不禁抬眸含笑望向眼前之人:“太傅意欲何为呢?”
将自己交出去?
顾流年本也想探探她的口风,未曾想倒是被这小姑娘耍了太极,他眸光温暖,淡笑开口:“罢了,且不论政事如何,论私,你对老夫有大恩。老夫已经命人备好马车,他会将你送到静安镇,那里地处偏远,也算是随了你的心思。”
说罢,拿起书案上的一个包袱递给苏叶,催促她赶紧离开。
苏叶知晓顾流年是为了报恩,了然一笑也不多说,迅速朝着太傅府后门而去。
那里一个穿着褐色短衫的年轻人已经等了许久,瞧她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待她上车便匆匆驾车离开……
与此同时,三皇子李瑾年身着一身银丝黑色长袍,头戴银色镶白玉发冠踏入太傅府。
他目光在触及正厅中那抹苍老的身影时,不禁一愣,都说顾流年重病不起,莫非传闻有虚?
顾流年倒是率先反应了过来,朝着李瑾年行了一礼道:“不知三皇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三皇子赎罪!”
李瑾年前来本就有要事,当下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言道:“长孙清叶在何处?”
顾流年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含笑开口:“老臣多谢三皇子让长孙姑娘前来侍疾,如今老臣大好,至于这长孙姑娘,自然是回去了。”顿了顿他继续道:“三皇子若是要寻人,不如去丞相府看看?”
李瑾年自是不信这说辞,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怒气:“既然老太傅如此信誓旦旦,该是不介意本皇子搜查一番吧?”
顾流年轻轻一笑,声音不轻不重:“三皇子,老臣再怎么也是朝中老臣,若是三皇子您存心为难,老臣自然也无话可说。”
语气虽说毫无波澜,但也隐隐带着些许威胁之意。
李瑾年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沉声道:“顾太傅与丞相皆为朝中老臣,如今丞相爱女丢失,想来太傅大人也愿意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话音刚落,身后的护卫已然开始搜府,当即顾流年的脸上便浮现了一抹怒气。
片刻之后,护卫们纷纷前来回禀,并无此人!
李瑾年不由皱了皱眉头,“今日之事是本皇子唐突了,日后定亲自登门赔罪。想来太傅感念长孙姑娘恩情,也不会多加苛责!”
顾流年被他这般堵住了嘴,当下只能虚抬了手:“三皇子严重了。”
待他离开后,顾流年眼中顿时一片担忧之意,该是……逃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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