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首杀校尉

廖生顿觉凛冽的寒气入体，冻骨寒心，惊惧下无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上给马刷毛的刷子也掉在了地上，而不自知。

陆青璃猛然意识到锋芒外漏，忙转过脸一言不发的去处理马粪。

她不想过多的解释，更不想过多的牵扯，可是从廖生帮她的那一刻起，就发现和他至少在军营里是避不开了。

那么，最真实的自己，他需要看到。

廖生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他只不过是镖局里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跟着镖里的师傅练过些拳脚，本以为陆青璃也是如此。殊不知，只一个眼神，他就感觉到了割裂在身上的杀意。

原来真的有人眼神如剑，锋利无形。

“你们俩，今天要将整个马房给打扫干净，不然没有饭吃。”

管理马房的小校尉（从九品）倚在柱子上，懒散散的冲着他们喊。

廖生平复心悸的慌乱，弯腰去捡刷子，偷偷的拿眼瞟了一眼陆青璃，见她没有想要回答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嗡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小校尉也不计较，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在廖生的身上，只是满心思都在想着陆青璃刚才的那个眼神，根本就没注意到逐渐变得猥琐的视线。

要说廖生的样貌很是过的去，俊眉朗目，脸庞刚毅，薄唇微朱，身形高挑，在一众新兵中，也算是拔尖的俊朗。

“你，先跟我去那边，把今日的草料都抱过来。”

小校尉伸手一点廖生，示意他按照他说的去做。

廖生也没有多想，放下手中的刷子，拍了拍身上粘的鬃毛，就跟着走了。

陆青璃抬眼，眸光一冷，很快垂下视线接着手中铲粪的动作，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廖生跟着小校尉左拐右拐的到了草垛深处，心中不免腹诽：难道不应该从外面最近的开始抱？这怎么还从内往外掏？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是不想吃饭了？”

小校尉状似不耐的催促着，廖生无法，抿了抿嘴，走上前去弯腰去扯干草。

小校尉见他弓起腰背，那有力的臀，心中一荡，没忍住直接扑了上去。

廖生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今日，竟被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关键是那地方...真他娘的恶心到他了。

他浑身僵住，不过须臾，被羞辱冲怒的脸色爆红，挣扎着想要反身将人推开。

小校尉看着精瘦，却有一把子力气，早就做好了他要反抗的准备，下盘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扑在了草堆上。

廖生虽然有两下子，可架不住小校尉死人堆里摸爬滚打，钳制他很是轻易。

扎在脸上的草尖，迫使廖生闭上眼睛，如此一来，脑子越发的清晰感受到来自身上的亵渎。

他厌恶至极，嘶吼着拼命挣扎，却引来了小校尉越发兴奋的欢愉。

“你叫吧，使劲的叫吧，越叫我就越喜欢，哈哈哈哈...”

从领口处窜进来的手，像是阴冷滑腻的毒蛇，引得他反胃到想吐。

挣脱不开的愤恨，激红了眼眶，从未觉得像今日这般的无用过，哪怕是在廖府遭受过辱骂和殴打，都比今日好上上千倍。

就在小校尉猴急的去扒廖生的裤子，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好事。

“你动他，可有问过我？”

廖生灰败的眼底顿时升起了亮色，却又瞬间急速的褪去，他既希望陆青璃出手相救，但又觉得自己最难看的一面被她瞧了正着，羞愤的闭上眼。

小校尉被阻了好事，无名之火骤然爆发，一转头，恶狠狠的瞪着眼说道：“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

陆青璃邪罔的轻笑一声，漫不经意的眉眼，疏懒的落在小校尉的脸上，猛然间，轻翘的嘴角冷冽的收起。

烈日高悬，杀气喷薄，青影掠过，压在廖生身上的小校尉，连哼都没哼一声，脖子成诡异的姿势，被陆青璃掌控在手掌之中。

一双小眼睛怕是这辈子第一次瞪的这般大，只可惜，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廖生被羞辱的窝囊神情渐渐散去，只剩下了压抑不住的惊恐。

“怎么？怕了！”陆青璃眉梢一挑，似是嘲讽又似是陈述。见廖生毫无反应，不由得松了手。

小校尉的尸体就那样自然的落回他的背上，接着很是随意的抓起一把干草，慢慢的擦拭着并不见脏的手。

自从认识陆青璃以来，廖生发呆和被惊到的次数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唯有这一次，他是真的有被吓到。

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杀起人来，竟然连眼睛都不眨，虽然这个狗东西应该千刀万剐，可他心里还是对陆青璃产生了恐惧。

陆青璃丢掉手中的干草，居高临下的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不发一言。没了杀意的眸子，少了森然，多了淡漠。

只这一点点的变化，让廖生颤抖的心渐渐平和，就算陆青璃再怎么可怕，也抵消不了他救了自己的恩。

他廖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没了小校尉的钳制，他挣扎着用力翻身，小校尉的尸体陡然滚落一边，脑袋从脖子处，直接折叠起来，看起来诡异至极。

他没杀过人，见过的死人也都是正常死亡，像这种残忍的死法还是头一遭。只一眼就慌张的赶紧别过脸去，忙爬起来挪了几步，拉开与尸体的距离。

刚刚经历令人难堪的龌龊事，又被陆青璃残酷手段给惊到，人显得有些恍惚，站立不稳。

“这事因我而起，我会去自首说人是我杀的。”

良久，冒出的第一句话，竟是要去自首。

陆青璃冷清的眉眼霎时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瞅着他，音调透出几分凉：“早知道就不该救你。”

说罢，弯腰提溜着软踏踏的尸体，往草垛上一丢，然后快速的扯下干草将尸体进行掩盖。

“他是马场的小头目，突然失踪一定会引来关注，到时候若是查出来，必定是个死罪。可现在我若是去自首，也许还会争取到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