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了,震惊于芈鹿的强势。
就连司空梨,都微微侧目,眼底划过惊诧。
但……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觉得有些痛快,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或许要为芈鹿鼓掌。
而芈诗雨先是整个人都懵了,紧跟着仿佛瞬间清醒了一般,目光死死凝着芈鹿,恶狠狠骂道,“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
没有任何犹豫,芈鹿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如果再让我听到贱人这两个字,我还会继续打。”芈鹿一副吊儿郎当十分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没规矩整个芈府应该都知道了,所以就算目无尊长,动手打姑姑应当也无妨哈,毕竟我这样没爹没娘的不肖子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呢!”
她用讽刺自己,来借以讽刺整个芈府。
“芈鹿,究竟谁给你的胆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敢这么对我……”芈诗雨怒急,当即就想打她。
却听司空梨一声低喝,“够了。”
她看向芈诗雨,耐心全无,“你好歹也是当姑姑、当母亲的人了,说话别这么恶毒,你可以不在乎冯家的脸面,但我不能不在乎芈家的。”
说罢,她又转向芈鹿,以示自己的不偏不倚,“鹿儿,你是晚辈,动手确不应该,跟姑姑道歉。”
芈鹿勾唇轻笑,眉目沾染不屑。
但她愿意给司空梨这个面子,所以十分随意的说了句,“真是不好意思啊姑姑,我自小无人管教,不懂那些规矩,还望姑姑恕罪。”
芈诗雨一口气堵在心口,骂也骂不出,咽又咽不下。
可她都被打了,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这事大嫂是打定主意不管了是吧?”芈诗雨气势汹汹,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她拽住自家女儿手腕,就要往厅外走,“既然大嫂不管,那我就去找大哥为我做主,再不济我就去找娘给我做主。我倒是要问问了,一个晚辈敢动手掌掴长辈,这就是芈府的面子啊?”
芈诗雨狠话是撂下了,可司空梨却不会给她放肆的机会。
“来人,送冯夫人回府。”司空梨知道芈诗雨的弱点,言语清润,半点高姿态都没有,可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芈诗雨觉得心肝胆寒,“妹妹可勿要继续闹下去的好,若是叫妹夫知道了,怕是轻易不会罢休呢!”
芈诗雨怕她夫君,又被司空梨这么点名了,自然再盛的气焰都得降下去。
她虽心有不甘,可还是被管家请了出去。
只是离开时,依旧眼神凶狠望着芈鹿的方向,那眼神恨不能将芈鹿给撕了。
因着这处闹剧,晚膳倒是没用多久便散了。
芈灵瑕领着芈鹿,朝着东星院走去。
芈鹿看着芈灵瑕依旧忿忿的眼神,不禁问道,“冯妍若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好像真的极讨厌她呀!”
一想到那事儿,芈灵瑕就觉得恶心。
别扭了许久,她都不曾开口。
芈鹿:“若是为难,就……”
芈灵瑕立刻摆手,“不,”
她轻叹一声,“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罢了。”
当然,更多的是龌龊,令她不耻。
“她曾经、曾经欲要勾引哥哥,还偏污蔑哥哥说哥哥并非正人君子,要轻薄于她。”
自那后,她就厌恶极了冯妍若。
而哥哥更是因此被父亲打了好几棍,还在祠堂跪了一晚。
明明哥哥什么错都没有,都是那个冯妍若胡说八道。
芈鹿眉心蹙起,这还真是让她没想到啊,冯妍若这操作真他么够窒息的。
她挑了挑眉,问,“三妹,过几日承俊侯府的花宴冯妍若会去吗?”
“当然,她这几日来的这般勤快可不就是为了后日的花宴。”芈灵瑕翘着嘴,很是不满的模样,“偏生祖母就她这一个外孙女儿,很是偏爱她。”
这一点,芈鹿倒是颇有感触。毕竟……她回来都一日了,老夫人都未曾想着要寻她去见一见,问问话。
可见这老夫人的心里,也从未把芈鹿当一回事。
“二姐问这作甚?”
芈鹿轻然一笑,随意摆摆手,“没什么,感觉会有好戏看罢了。”
她从不是个喜欢委屈自己的主儿,她这位表妹显然还未经受过社会的毒打,她倒是不介意帮着她爹娘好好教育教育。
芈鹿对环境的适应力极好,一夜无梦睡的格外香甜。
一早醒来,芈鹿连早饭都没吃,就大摇大摆的出了府,溜去客栈换了身男装后,便立刻去了隐世堂。
空青一见她来便眉开眼笑迎了过来,“季大夫,您来了。”
芈鹿冲他点点头,掀开帘子去了后院。
当初挖那些医术了得的大夫来隐世堂的时候,芈鹿承诺的就是包吃住,年底还有奖金。
所以隐世堂店铺选址的时候,往往都会选择面积更大的一处。
浅京城不管是物价还是地价都比别的地方高出许多,但云见星还是轻轻松松就搞定了铺面。
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什么事都能办的稳妥得当的合作伙伴,芈鹿觉得一定是她上辈子好事做多了换来的。
“云见星,你醒了吗?”芈鹿直接去敲门,她昨儿晚上列了一份药单,上面有好些药材比较难寻,这事儿交给云见星做最合适。
空青连忙回答,“季大夫,掌柜的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
空青摇头,“不晓得,掌柜的没说。”
芈鹿摆摆手,“算了。”
那些药她自己也能找,就是费些事儿罢了。
从厨房里寻了点吃的,芈鹿跟空青交代到,“帮我跟云见星说一声,我这几日有旁的事儿,就不来坐诊了。”
话音落,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空青呐呐点头,眼神还有些迷离。
这……
掌柜的能答应?
不过瞧着季大夫和掌柜的关系也不一般,算了算了,他还小,想不通那么多事儿。
芈鹿从隐世堂离开后,就去了浅京各大药材铺找药。
最后倒也凑了个七七八八,只最后两味药还未寻到。
一时间,芈鹿犯了难。
若非当年她一时手误,没看清就把那瓶蛇毒给晏夭涟灌了下去,晏夭涟的身体应该不会是现在这般差。
总归……
是她欠下的债,该还还是要还。
正想着,不远处暗巷里一阵喧嚣,芈鹿好奇心起,不禁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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