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星削苹果的动作一顿,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苹果,扯了嘴角,心里苦涩得很,她舍不得,一点儿都舍不得。像她这种生活在肮脏环境里的女孩,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可望而不及的阳光的时候,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要把这缕阳光给收走,真残忍。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削苹果,她削得不好,一个苹果果皮连着果肉一起被削去。
“阿慕,我们分手吧。”
席慕脸上的笑渐渐僵硬下来,他面色一变,“星星,你说什么?”
“分手,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你了。我会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我在利用你,我要摆脱裴家,凭我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靳南星抿抿嘴角,下巴微抬,指了指他现在躺着的这张病床,语气微嘲,“现在你看看你,躺在病床上,哪里还有半点可以让我依靠的样?你现在对我来说压根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所以我们分手吧!你去你的法国留学吧,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以后互不相干!”
席慕愣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趋于稳定,他看着她,笑着说,“星星,你真调皮!”
“我没跟你开玩笑!”靳南星冷了声音,刀子划破指尖的感觉一下子尖锐了起来
她低头食指上的血把果肉都染红了,眼泪一下子就掉落下来,她不是个特别娇气的姑娘,但是这会儿眼泪根本止也止不住。
席慕手忙脚乱地要起来,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疼得他到抽了几口冷气,但还是执拗地伸手过来,温热的大掌抓住了她的小手往自己跟前凑,毫不犹豫张口含入口中,“痛不痛?怎么这么不小心?”
“阿慕,我好疼好疼!”靳南星眼泪流个不停,轻声地抽泣着。
这点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陆维西推门进来,见这情况,脸色变得有些不大正常。
席慕有些讪讪地松开了靳南星,看向突然进来的陆维西,“星星削苹果削到手了,小舅帮我带星星去包扎一下吧!”
闻言,陆维西松了口气,总算不是他想的那样。
靳南星是哭着跟着陆维西去包扎的,一路上不断有人侧目,都在谴责陆维西这个大男人,活像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陆维西一路黑着脸,把靳南星带到护士站,让护士包扎,然后就转身离开。
伤口其实不算深,只是靳南星却哭个不停,包扎完伤口,靳南星出来的时候,陆维西已经走了。
她走了几步,靠着墙蹲了下来,抱住膝盖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至她前方停下,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轮廓,身高腿长,气质冷峻,那双过分深邃的眼眸看向蹲在墙边上的身影。
她还在哭,那样子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据说这个姿势是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
男人并不上前,也没有喊她,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背抵在一侧的墙上,掏出烟盒,点了烟,安静地抽着,吞云吐雾间那一小团的身影稍稍着有些模糊了起来。
靳南星蹲在地上,脚也麻了,眼也肿了,那样子狼狈得要死。
过了许久,她的哭声才渐渐地弱了下去,猛地站起身来,眼前一黑,差点摔下去。
一只大掌勾了她的腰,用力一带,她撞进了熟悉的怀抱。
鼻子酸软,但是属于男人的气息还是钻入了鼻息里,清淡好闻的薄荷香味混着烟味以及男人的强势。
靳南星的反应就是推开他,小手用力地在男人胸口推了把,“别碰我!”
她的声音很哑,破了音,小脸哭得跟花猫似的,脸上的眼泪蹭到了男人笔挺的西装上,只是男人连眼也不眨一下。
他的捉住了她的小手,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语气温和,“小星,别跟我任性!”
“我就任性了!怎样?你要把我送回裴家吗?裴祁睿,你跟他们没什么不一样的!看到我现在这样,这下你们高兴了吧?”靳南星哑着嗓音,眼睛红红地瞪着逐渐黑了脸的男人。
所有人都要她和席慕分开,没有人看好他们两个。
裴祁睿盯着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微微加重。
靳南星扯了嘴角,嘲讽地看着高着自己那么多的男人,她轻轻地呼了口气,“三叔,你知道我跟他说什么吗?我说我不喜欢他了,我说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要利用他摆脱裴家,我跟他说看他现在这样子,对我来说压根没有半点利用价值,所以要跟他分手。可是我都是骗他的,我喜欢他喜欢得要死!”
“说够了?”男人阴沉着脸,冷冷地注视着怀里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姑娘。
靳南星抬了下巴,视线里男人的轮廓有些模糊,“没有!”
“没有?”裴祁睿冷眸凝她,声如寒冰,“没有说完也给我憋着!”
话落,男人松开她的腰,躬身大掌一揽勾住女孩的腿弯,直接把她甩到了肩头,靳南星一阵天旋地转后晕乎乎地发现自己已然被他扛在肩上。
细腰被男人的肩膀磕得生疼,只是她硬气地没吭一声,不闹,也不挣扎。
裴祁睿面色愈加阴沉,扛着她出了医院。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