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车旁,他单手拉开车门,躬身把靳南星塞进了副驾。
靳南星少说也有四十几公斤,男人扛着她从住院楼下来却连大气也没怎么喘。
男人干净好看的大掌撑在真皮的椅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车内安静异常的女孩。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倏地大掌朝着她的下巴伸了过去,狠狠攫住她小巧尖细的下巴,靳南星仰着脖子,被他强迫着抬起头,泪痕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底,她虽极力克制,但仍有不少的情绪露出来。
男人眸色一暗,倾身下去,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小星,你是属于夜晚的,阳光那种东西要来有何用?”
靳南星下巴被男人攥得发疼,眼前的水汽越积越多的,她心里难受得很,“可是我又不是星星!我是人,我不喜欢我不要一辈子活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阳光!”
裴祁睿冷笑,呼吸粗重,突地用力,咬牙切齿,发狠地说,“你就是非他不可了?”
靳南星看着他,只觉得可怕,男人眸子阴鹜得厉害,她心口突突直跳,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陌生得厉害。
她紧咬牙,“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现在,要我离开他,我难受得要死!”
“好!很好!”男人冷着眼看她,恨不得把她掐死的好。
在男人说好之后,靳南星看着他那冷得吓人的脸色,心底发虚。
她这样的女孩,难道就真的没有喜欢一个人权利吗?她是个人,不是什么提线木偶,会哭,会笑,会喜欢上对自己好的人。
会喜欢上席慕那样的男孩,其实一点都不奇怪。那样的人,有哪个女孩子不会喜欢?
车门被男人大力合上,她抬眼看着那道绕过来的身影,闭了眼。
她难受得快要死掉,只要一想到自己说的话,心里就顿顿的痛,她转了头看向窗外,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微微发了颤。
二十分钟后,宾利车停在裴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里。
身材挺拔完美的男人先一步从车里下来,他看了眼时间,绕了过去,拉开副驾的车门,命令的口吻,“下来!”
靳南星盯着男人落在车门上的那只修长的大手,犹豫片刻,才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她咬了下舌尖,疼痛的感觉清晰,她闭了闭眼问,“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还有课!”
男人关上车门,薄唇轻抿,他瞥着她,声音极冷,“还记得有课?逃课出来见小情人,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上不上课——”
小情人这三个字被他咬得很重,靳南星心口一痛,小情人?在他的眼里,她的爱情,就是那么地不值一提。
“我自己回去!”靳南星面色一变,咬咬牙,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裴祁睿伸手掌住她的胳膊将她给扯了回来,靳南星急得冲着男人大吼,“你干嘛?放开我!”
只是男人压根没理会她,扯着她的胳膊拖着就大步地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稳稳地在28层停下,裴祁睿提着不断扑腾的靳南星,面不改色地将她丢进了总裁办公室里。
靳南星没站稳,被男人摔在了铺着厚厚地毯的地板上,不算很疼,但要一点不疼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她迅速转身,一脸警惕地瞪着西装笔挺站立在面前的男人,气息有些不稳地质问,“你到底想干嘛?很痛的知不知道?”
她是怕了,怕了他了。
曾经的她,依赖他,粘着他,只是现在她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依靠不得,他能惯着她,现在也能杀他不眨眼。
“乖乖呆这里,敢跑我拧断你的腿!”男人半蹲下身,长指捏起她的下巴,察觉到她的害怕,狭长的眸冷冷一眯,语气危险。
靳南星坐在地上,看着男人起身走向办公桌,她突然松了口气。
裴祁睿回到办公桌后,就真的没有再管她,她盯了半晌,才从地毯上起来,挪着步子朝着一旁唯一看起来温暖的沙发走去。
她抱着手臂,占据着沙发一角,习惯地抱着膝盖靠着沙发,她垂了眼眸看着左手食指上被包扎过的手指,心口又是免不了的一阵缩痛。
手上还隐隐地作痛,只是却一点也比不过她的心痛。席慕因为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结果她却跑过去跟他说分手,真是无情,如果换做是她,她怕是早就把自己诅咒千百遍了吧!只是她认识的那个干净的少年不会。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等男人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站起身来朝着沙发角落里缩着的小姑娘走去,他走到边上,低头看她睡过去的小脸,大掌伸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面颊。
一晃她都那么大了,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现在的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出落得这么楚楚动人了,特别是那双眼睛很勾人,较之五年前更甚。只是现在的她,不再叫他小叔叔,也不再围着他打转了。甚至现在还有了喜欢的人。
他眼眸一眯,大掌轻轻地摩挲着她光洁的面颊,掌心的触感柔软,细腻,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混蛋!”靳南星被男人这么一碰,有些不大舒服,抬起小手挥舞了几下,打在男人的手背上。她不满地嚷,“裴祁睿,坏蛋!都是坏蛋!总有一天我要摆脱你们!”
裴祁睿扯了嘴角,苦笑,盯着她看,眼神里流窜着复杂的情绪,他抬手顺了顺她的发顶,声音微喑哑,“就这么讨厌我?就这么想摆脱我?可是小星,你小时候还很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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