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星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睡得半边脸都发了麻,她捂着睡出红印的面颊,这么趴着睡在沙发上并不舒服,她坐起身来。身上的西装外套随着她的动作从身上滑落,她愣了一下,小手抓住了那件西装,好半天才想起,这里是哪里。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抿了嘴角朝着身后那巨大的落地窗看过去,太阳早已西沉,没来由地失落。
她将西装放在沙发上,还没从沙发上下去,就见着门被人打开,身材挺括的男人从外面进来,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蓝白色条纹衬衫和黑色西装长裤,至于西装外套,自然地就是刚才盖在身上的那件了。
男人轻皱眉头,随即迈开长腿朝着她过来。靳南星脑子短路似地将西装外套递给了他,男人见状,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外套,薄唇勾了一抹深意,“睡够了?”
靳南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裴祁睿穿上西装,低了头整理袖口,抿了薄唇,神色淡然,明白她这会儿估计还在气头上,大掌落在她的发顶揉了几下,“去洗把脸,丑死了。”
靳南星撇嘴,从沙发上起来,朝着办公室里的洗手间走去。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发白,过了半天眼睛还肿得跟桃子似的,脸上还有压在手上睡觉留下的印子,真的跟鬼差不多。
洗了把脸,人也跟着清醒了许多。
回星湖湾的路上,她闭着眼装睡,裴祁睿只把外套盖到她身上后便没再理会她。
刚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哪那么容易犯困,靳南星闭着眼,也只不过是不想跟他说话而已。
身上是带着裴祁睿体温的西装,上面有着他的味道,其实她并不排斥。
车子停稳在星湖湾别墅,靳南星拎着他的西装,走在他的后面。
靳南星抬眼看去,裴祁睿的身影尤为的高大,他走在前面,她大概都不到他的下巴吧。
在回房时,裴祁睿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明天跟我一同去医院,靖阳那边需要输血。”
靳南星愣了愣,顿在原地。
“不会太久的,我安排了专家过来,会有解决方法的。”裴祁睿神色复杂地看她。
靳南星咬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裴祁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推开门回了房间。
靳南星顿了会,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算是安慰吗?
她把自己摔在公主床里,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会有解决办法的?如果早有办法,也不会选择保守治疗了,毕竟彻底地根治要比这样随时都有恶化的情况要好。
侧了头,她看向了自己白嫩的手臂,上面有不少抽血时留下的针孔,很疼,哪怕现在愈合了,只要一想到还是会疼。
翌日一早,靳南星早早地把自己收拾妥帖,按时下去吃早餐,然后跟着裴祁睿一道出门去医院。
她穿着黄色小碎花的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针织薄衫,长发编了一股漂亮的蜈蚣辫,垂在胸前,状态较之昨日要好得多,十七八岁的女孩本就是富有朝气的。
裴祁睿瞥见她包扎得跟馒头似的中指,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抬起,眯起眼眸。“沾了水?”
靳南星惶然,见着男人看着她的手,咬了嘴唇,“晚上洗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祁睿不赞同地皱眉,语气里略带责备。
“没事的!”靳南星悻悻地说。
比起昨天她对席慕的伤害,她这点算得了什么呢?一点点的痛,席慕会比她更痛吧!
到医院之后,裴祁睿并没有立马带她去抽血,而是带着她去重新包扎了伤口。伤口不算很深,但是隔了一天,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有些流脓,伤口周围是惨白的颜色,有些触目。
靳南星不敢看,闭了眼胡乱地就抓住了裴祁睿的皮带,金属的手感冰凉,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男人敛眉,伸出手搂着她的肩膀揽入怀里。
她的小脸埋在男人的腰部,肩膀微微的发抖,任凭下唇被牙咬出发白印记,她仍是没吭一声,裴祁睿怜惜地将她搂紧了些,一边沉声提醒医生动作轻点。
终于医生熟练地替包扎完,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裴先生,靳小姐的手在伤口愈合前最好别再沾水,会影响愈合速度。”
裴祁睿嗯了一声,看了眼还不肯松开他的丫头,薄唇滑过一丝笑意。
他轻拍她的肩头,低沉的嗓音安抚地道,“小星,已经好了。”
她愣了会,睁眼发现自己竟然埋在男人的腰上,小手还抓着他系在腰上的皮带,呼吸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一时间,靳南星如临大敌地立马松开了手,没坐稳差点直接从板凳上给栽下去,幸好裴祁睿眼疾手快,伸手钳住她的肩胛往回一带,她的嫩唇贴上了男人皮带上的金属扣搭,清冽的气息入了鼻息,一瞬,她面红耳赤。
“永远都是那么毛躁!”他眼神幽深,喉结上下滚动几回,淡淡地收回了手,斥责样的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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