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街上。
两方人群打的火热,阿薛能作为贴身护卫武功自然不弱,可纵使他也受了伤,双臂的衣衫被砍烂,血肉翻飞,渗着血,好生吓人。
而王府的暗卫们竟也渐渐体力不支。
“砰——”
马车里头的人横空飞出,周身似乎弥漫着浓郁的气雾,崩的马车外的那群刺客集体向后踉跄了几步!
该是多么强悍的内力,能让那么多人都没扛得住?
扶苍缓缓落在如明玉般的马车上,他衣袂随风飘荡,手里握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玛瑙珠子,寒光乍现间,珠子突然炸裂,朝着那些人射去!
“嗖——”
“嗖嗖——”
玛瑙珠子被内力推送,无声的没入刺客的眉心,顷刻间倒地八个人!
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
“嗖——”
倏地!
一根丝线从夜里飞来,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卷住了马车上屹立的男人,他敛眸瞥了眼。
掌心忽然用力!
丝线登时被扯过来,一个人从远处腾空飞出。
“啪!”
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赢棋一缩肩膀,不忍的闭上眼睛,他都替那人觉得疼。
“小小的阴都,也敢来杀我啊?”扶苍含笑的声音不带一丝怒火。
因着他亲自动了手,其余活着的刺客面面相觑,都有些退却之意。
“来都来了,便都别走了。”
扶苍缓缓落到地上,只留了这么一句话,便重新进了马车中。
剩下的,阿薛会处理。
鲜血淋漓,身首异处!
那群人纵使想逃,可体内的剧痛已经迫使他们走不了了,刚刚男人出现的那一震,太过凶悍强硬!
早已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震的隐约撕裂。
马车里,扶苍闭上眼眸,掩盖住眼底的阴鸷。
腹部隐约有点抽痛。
那根丝线的顶端有根针,方才他没挡得住。
腹部微微用力!
一根细小的银针突然从衣衫中飞出来,他凌空捏住。
泛着黑的针。
他不过轻轻一捻动,那根针竟化成了粉末落在了马车里的毯子上。
阿薛处理完后,掀开门帘,低声询问:“王爷,您没事吧?属下送您回府?”
男人闭着眼,“嗯。”
因着昨夜的事,赢棋归家一夜都没睡踏实,今儿一大早,匆匆的赶来了摄政王府。
不仅是他,其余两位皇子也在,他们与这位皇叔的关系近,年纪又没有差太多,故而交情甚笃。
“如何了?”赢棋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进来。
屋中,棕色的桌椅略显沉重,白色的檀香烟雾飘在半空,似是一条游龙,蜿蜒在眼底。
扶苍正倚着软垫,长腿随意的搭在榻边,手腕放在膝盖处,指腹拨动着另一条翡翠珠子。
“皇叔无碍。”较为稳重的扶冰开口回应。
赢棋扶着镂空的门框,喘出一大口气来,似是放了心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垫子上,他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他道:“昨夜那群人,真的是阴都的?”
阴都之人素来与摄政王府不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据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瓜葛。
男人的眸子落在院子里那棵粗壮的银杏树上,“嗯。”
正直炎夏,银杏树的叶子格外的绿,冒着丝丝生机。
“她怎么就说中了呢?”赢棋至今想不通。
扶凛挑了挑眉,“或许真有神通呢?”
“哪有那么多神通啊,若说是四大灵府的人我还能信上半分,那不过一个刚及笄的丫头片子,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赢棋仍旧不相信那是云锦算出来的。
“午后四大灵府的人会抵达京城,你父亲和礼部负责此次竞选灵女一事,你仔细着点。”扶苍低沉的嗓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赢棋点点头,“这个我知晓。”
这两日,因着他的事,整个赢家都被人在背地里指指点点,他恨不能一头撞死。
如今竞选一事,绝不能再出差子了。
侯府破落小院。
宁静一大早被打破。
湘嬷嬷来了,且满脸热情虚伪的笑,“二小姐,老奴受夫人之命,来给您量身子做新衣裳。”
如此好心?
云锦压根不信她的话,“嬷嬷一看就是面善之人,云锦初回京,还不知嬷嬷姓甚名谁?”
湘嬷嬷听她如此客气,虚荣心得到了一丝满足,不由得扬起了头,“老奴名唤桂湘,家父姓孙。”
孙桂湘。
少女的眼眸抬起,里头荡漾着古潭似的波澜,轻缓而幽深,一眼根本谈不到底。
只见——孙桂湘的头顶处在她眼底逐渐映出了一行字来。
今日,得罪云舞娇,被责罚。【蓝色】
明日,其子赌博欠债被砍掉双手。【无色】
无色一般不是指的自己,而是与其有关之人。
云锦轻描淡写的收回眸光,“那就劳烦嬷嬷量一量吧。”
孙桂湘赶忙进门,瞧着这里的陈设,暗自撇撇嘴,住的还不及她呢。
主子又如何,生的好又如何,还不是受苦遭罪的份儿?
“嬷嬷跟着姨娘应该很多年了吧?”
孙桂湘目不斜视的量尺子,心里充满了对云锦的轻视和鄙夷,可又不好不回话,“是。”
“那嬷嬷待姐姐一定是当亲女儿的,真是羡慕呢,可怜我早早地就没了母亲。”云锦做出一副伤感的神情来。
罢了,孙桂湘抿了抿唇,“老爷倒是疼小姐您呢。”
“也对。”云锦又笑了,“你待姐姐那般好,日后嬷嬷老了,姐姐也不会不管嬷嬷的。”
孙桂湘不敢多留,生怕李夫人呵斥,她福了福身,“能伺候小姐们是老奴得福分。”
“嬷嬷。”
刚走到门前,云锦捏着茶盏笑眯眯的瞅着她。
“二小姐还有何事?”
云锦抿了口茶,那茶叶太劣质,有点苦涩,她笑了,“别让你儿子赌了,容易成残废。”
话音落下,孙桂湘的眼睛倏地瞪大,她紧张的看了眼外头,见没什么人,她张了张嘴。
“二小姐莫要胡说,老奴的儿子乖顺的很,吃喝嫖赌从不碰。”
少女不疾不徐的点点头,依旧笑意盎然,“那最好不过了,若有事需要帮助,嬷嬷随时来寻我。”
罢了,孙桂湘急匆匆的走了,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屋中的少女眼里的光似是漩涡,深的能够把人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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