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钰瞧着她这般震惊的样子有些滑稽,憋笑解释道:“不,我与皇帝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这样一说,花葵就更加疑惑了,拓跋钰回想起了旧年往事,眉眼间感慨万千。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同先皇征战四方,战乱中为救先皇殒身,我母亲……也跟着殉情了,先皇重情义,破例将我收于膝下,养我待我如亲子嗣一般。”
花葵面露敬佩的直言道:“看来少宫主的父母亲也是英勇忠烈之辈!不能目睹其当年的风采,真是遗憾!”
先皇膝下子嗣并不多,统共不过三子一女,后传位于二皇子宋钦承,至今新皇登基不过三年。
马车驶进皇城,皇城内倒不似外头一般惨烈,只是街道上人烟稀少,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偶时有些行色匆匆的行人。
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暗藏着无限的恐慌,此刻的朝堂上也并不平静。
皇帝宋钦承一身玄衣锦袍立于殿前,龙纹刺绣于身,一双桃花眼深邃而凌厉,五官如刀刻般立体俊美,他乃我朝第一位不过二十便登基的皇帝,如今也才二十出头。
虽年纪尚轻,却在三位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执政魄力丝毫不逊色于先帝,一年便铲除异己,平定边疆,在朝中立下了威信,百臣归心。
朝臣皆感叹新帝将大有作为,只是日前长公主不幸病逝,自那后皇帝就变的暴躁易怒,起初甚至连朝堂都不愿登上。
“都五日了,连个疫病的病因都查不出来?朕养你们太医院这些废物是干什么用的?”
宋钦承的质问声回荡在朝堂大殿上,满殿上乌压压的大臣,无一人敢发声,大殿中心跪了一地的太医院众臣。
“启禀圣上,太医院这几日几乎是不眠不休,可这次疫病来势凶猛,且查不出疫病的源头,望圣上再宽限微臣几日!臣等定竭尽所能,找出救治疫病的方法。”
太医院为首的孙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他本已到了可以告老还乡的年纪,但还没来不及请旨还乡,疫病便爆发了。
宋钦承何尝不清楚此次疫病的诡异之处,不明源头便没法下药,太医院有试过缓解疼痛溃烂症状的药物,可患者往往撑不过一夜便暴毙,便再不敢随意用药了。
可现今几乎举国城池都有疫病发作,虽还没有蔓延至宫中,可百姓们哀声哉道,民不聊生,每日上报的病死人数都在增加,国民动乱,边境也蠢蠢欲动,宋钦承已是彻夜的睡不着觉。
“传令下去,张贴皇榜,凡是对治疗疫病有见解或方法的民间医士,皆可请来太医院一试,医治无效者无过,仍赏重金,医治有效的功臣可面圣领赏。”
宋钦承面露疲惫之色,拂袖退朝。
很快,京都告示上便盖满了皇榜,其他城镇的也正在传旨。
与此同时,拓跋钰的马车停在了城南一处府邸前,此处已被花葵以拓跋钰的名义买下,原户是一商贾之家,不与任何权贵有牵连,家底清白。
“少宫主,今后我们便定居在这里了,我已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花葵扶着拓跋钰行至门口,这府邸面积适中,不算太奢侈招摇,打造的却很典雅大气,正和她的意。
府中的佣人也都是从拓拔宫中带出来的,平日里照料府中,也身怀功夫,皆可去指派执行任务。
府上的杂务就留给花葵去安排,拓跋钰也乐得偷闲,在中厅偷口茶吃,一管家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虽穿着老气横秋的长袍,也难掩他原本的英姿,面容瞧着唇红齿白的,年龄也不大。
“少宫主,这是皇宫刚贴出来的皇榜。”
拓跋钰接过瞧着,和她预料的一样,没什么意外的,她倒是将注意放到了这男子身上。
“你……是管家?”
瞧着这身姿同这打扮如此违和的模样,拓跋钰有些忍俊不禁。
“是呀,难道不像吗?少宫主叫我林木就好。”林木摆弄着长袍,他可是特意去买了这么一套管家服,虽然穿着也是许多不自在,可也不敢违宫主之命。
“像是像,只是你年纪尚小,穿起五旬管家的行头,自然是有些怪异的,管家也并不都是年纪大的呀。”拓跋钰瞧着林木的模样,想他也是涉世未深,耐心解释道。
这确实是林木第一次离开拓拔宫,自幼长于拓拔宫,不谙世事,虽武功高强,却对这些琐碎之事不甚清楚,只道宫主命他以管家的身份保护拓跋钰的安全。
“我明白了,稍下便去换了。”林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着:“少宫主,宫里的皇榜已经贴出悬赏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呀?”
“不急,我还有些事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拓跋钰意味深长的看向皇宫的方向,她需要弄明白一些事情……
况且哪有皇榜刚张贴出来,就立刻出现的隐士高人呢。
林木颔首,拓拔风曾说过,只要是不影响计划的事情,随拓跋钰想做什么,他们都依命遵从。
“我想你帮我留意一下,朝堂这三个月以来,政治各派的势力上有什么变动,尤其是萧将军一派的。”
一听是有关权政之事,林木的神情警惕了起来:“少宫主,我们才初到京都,连皇宫的门都没踏进去过,况且是有关权朝势力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打探得到的。”
拓跋钰轻笑着,林木毕竟还是听命于拓拔宫的,这番话也让她心底萌生出了其他的打算。
“宫主即叫我取得皇上信任,打入皇宫内部,必定是早就在朝堂之上安排了势力,布好了局,只是打探消息,不是难事,我也不急,你慢慢调查就好。”
这番叫林木不敢小觑了这少宫主,本以为少宫主只不过是宫主行事的一个傀儡,如此看来还有几分聪慧和城府,便也不再说什么,应了退下。
拓跋钰是想调查三月前,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她同宋钦承自幼相伴长大青梅竹马,外人只道他们是兄妹情深,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与对方早已赋予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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