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好,锦书很是赞同,想来也不知她们这是什么孽缘,自打被大夫人设计出府,她们的命运便像是和土匪绑在了一起似的,到了哪儿都离不开土匪窝这么个鬼地方。
“柳姑娘,这里是青冥寨,虽不似青龙寨那般无恶不作,可到底是一群大男人生活的地方,柳姑娘还是早早离去,以免青冥寨唐突了姑娘。”
他这话说得好听,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只是一道冠冕堂皇的逐客令而已。
柳清酒脸上没了温柔的笑容,她踩着脚下粉色的花瓣,一步步走近了晏卿离。
一旁虎视眈眈的黎明珠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那柳清酒一个大踏步,猛地扑上去,一手搂住了晏卿离双肩,另一手快如闪电般捏住了晏卿离白嫩的下巴,抬头便亲了上去!
顿时,众人风中一片凌乱...
花掩月忍不住拍手,啧啧称奇:“柳姑娘真乃当世奇女子!”
想当年,京城名媛爱慕他大哥的闺阁千金多似繁星,可最最胆大的也不过是写一首情诗寄情,以托思慕之情。
半晌,两道炸雷般的尖叫声在花掩月耳边响起,那两道响雷,一道来自于锦书:“啊!!!我活不成了!要死了!要死了!”
另一道响雷来自于手持双斧的彪悍姑娘——黎明珠:“啊!!!柳清酒,你敢调戏我男人,我要杀了你!”
可怜人生在世头一回被一个姑娘给轻薄了的晏卿离,就这么失去了初吻不说,还未品尝出其个中滋味来,便瞧见柳清酒身后凶猛而来的两柄斧头。
慌乱之中,他一把搂过柳清酒纤腰,一个旋身飞起,才堪堪的躲过黎明珠的袭击。
将将站定,他伸出胳膊将柳清酒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疾言厉色的冲黎明珠道:“明珠,我说过多少次,习武者,不得欺压老弱妇孺,你是不是已然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全都忘了?!”
黎明珠看他都被轻薄了还在护着柳清酒,便气急败坏的跺脚道:“你...你都被这样欺负了,你还护着她!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脑袋上一片绿的花掩月目瞪口呆的瞧完了这出闹剧:“呃...我去找柳呆子看眼疾...”
他出力不讨好,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压寨夫人,还未能一亲芳泽,压寨夫人就把他大哥给亲了,他再不跑,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临走的时候,花掩月还不忘好心的拎走两个碍眼的丫鬟,还有已然傻了的络腮胡武二。
所有人都跑远了,晏卿离才五味杂陈的回过头,哑声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况且,你尚有婚约在身,你这么做——”
“那桩婚事我没应。”她脸上带着笑,方才亲吻净雪的时候,他可是害羞的脸都红了呢!这反应分明是还对她有感觉。
晏卿离不为所动道:“是吗?那你口中的净雪又是谁?”
柳清酒微微皱眉,他这副模样,难不成是...胎穿?还没了前世的记忆?
她久久不言,晏卿离失望的摇摇头,正要再下逐客令,只听她竟然说道:“...你就是净雪啊!”
晏卿离缓缓地摇摇头:“我不是。”
柳清酒想着,他这么说,倒也对,再世为人,他的确不能算是净雪。
于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柳清酒能屈能伸道:“好,你不是。”
她这话说得荒唐至极,晏卿离觉得甚是可笑,不像是什么正经话,反倒颇像是随口说来哄要糖吃的哭闹小孩儿似的。
“我亲你,也不是欺负你,是喜欢你呀!”
晏卿离这才被雷劈了般,恍然记起,他方才好似被这个女人给轻薄了。
抬起手狠狠地擦擦嘴唇,心下满是荒唐,他晏卿离,堂堂土匪,还是土匪头子,向来只有他打家劫舍、强抢民女,哪能想得到,他有朝一日,他竟然被一个姑娘给调戏、轻薄了去!
女儿家的闺阁清誉是比性命更要紧的,可他眼前这个,分明是把‘性命’当了儿戏。
一股无法言说的,莫名其妙的怒火突然在心头升起:“呵...柳姑娘,这世道纷乱,你一个姑娘家,既是已有婚约在身,便还是安生嫁人,日后安心待在夫家相夫教子的好...”
修身治国平天下,他有他的使命与抱负,儿女情长是他最不需要的。
柳清酒一双杏眼滴溜溜一转,想着他既是忘了前尘往日,成了这个封建王朝的一愚夫,那她倒是不介意委屈一时,按他们的剧本来。
她无声的弯弯嘴角,柔弱无骨的依进了晏卿离怀里,唇瓣轻启,吐气如莲道:“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们都瞧见了你我二人亲热,奴家的清白已毁,只能委身于公子。”
呕,要是这样都不能拿下晏卿离,那她干脆切腹自尽好了,她也没有颜面再活下去!
被迫听了她这么一段强盗逻辑,晏卿离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早知道剿灭个青龙寨会给自己惹来这么个祸害,他一定让青龙寨‘活’的长长久久。
“那你要如何?”
柳清酒笑颜如花道:“我要留下来,让你一点点记起我,再次爱上我,嫁给我。”
晏卿离很是头疼,他不知柳清酒究竟是来自哪座山上的哪个犄角旮旯,约摸着当是个鸟不拉屎,不通人性的地界,不然这姑娘也不会整日里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偏偏这个‘文盲’还生了一张美艳无比,很能招蜂引蝶的脸蛋与一张很能惹是生非的嘴,晏卿离不用脑子都能预测到,这美人所到之处会引起多大的骚乱。
罢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舍己度人也算是善事一桩。
“好。”晏卿离毫不犹豫的便应了。
她要留便留,晏卿离想着,等到时日久了,她自会明白过来,自己并非她那名叫净雪的意中人,而他也自会明白,她始终不过是天边的那一抹烟霞,如烟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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